荐他们到京城去做郎官。
那些应该升迁任重臣的,都因不赴任被治罪免职。李泌认为外官俸禄过厚,在京的官员的俸禄太少,便请求按照官职的闲忙普遍增加薪俸,人们称合适。然而窦参却多次干扰他的事,不能全部按照李泌所奏请的实行。李泌又奏请皇帝撤销拾遗、补阙的官职,皇帝虽然没有应允,但从此再也不任命谏官,只任用韩皋、归登两个谏官。李泌收回他们的办公费,让他们两人就在中书舍人署搭伙。
过了三年,才让韦绶、梁肃两人担任左右补阙。
太子妃子萧氏的母亲,是郜国公主,因犯有勾引罪,被囚禁宫中。皇帝十分生气,便斥责太子,太子不知该如何对答。李泌入宫后,皇帝多次称赞舒王贤德,李泌揣摩到皇帝有废黜太子另立舒王之意,便说:“陛下只有一个儿子,还不相信他,却想立弟弟的儿子,臣不敢拿古代的事例来争辩。况且十宅诸叔,陛下让哪一家的侄子当太子呢?”皇帝发怒道“:你怎么知道舒王不是我的儿子呢?”
李泌答道:“陛下过去曾说过,陛下有亲生的儿子却怀疑他,弟弟的儿子怎能相信陛下呢?”皇帝说:“你违抗我的意愿,难道不顾及家族吗?”李泌回答说“:臣已经衰老,身为宰相,因为直言劝告而被诛,也是应该的;假若太子被废,他日陛下后悔了就会说‘:我仅有一个儿子被杀了,李泌却不向我进谏,我也要杀你的儿子。’这么一来,臣就绝后了。纵然有兄弟的儿子,但并不是能祭祀我的。”说罢痛哭流涕,接着又说:“昔日太宗曾下诏:‘太子不好,同时又有藩王窥伺太子位的,两者都废掉。’陛下不相信东宫太子而称道舒王贤德,难道舒王就没有窥伺之嫌吗?假若太子有罪,就把太子废掉而立皇孙,这样千秋万代之后,天下仍归陛下子孙所有。况且是郜国公主为妒忌她的女儿,而去扰乱东宫,怎能因为妻子母亲的罪过连累太子呢?”争执了很多次,李泌的意见愈来愈坚决,皇帝方醒悟过来,太子才得以平安无事。
当初,兴元年以后,国库空虚,封赏物品大都减少了三分之二。按老规矩封赏宰相每年三千六百匹,后来仅有一千二百匹。这时皇帝决定恢复旧制的宰相封赏。李晟、马燧、浑蠨等人都享受收缴赋税的封户,便将赏予的缣全部给李泌,李泌不接受。这时各地方镇私向皇帝进贡,每年都有五十万缗,后来慢慢减到三十万,皇帝因费用匮乏垂问李泌,李泌奏道“:天下每年用百万钱供给宫中,皇上不要接受私人的奉献。凡是下诏必须索派的,就代两税,这样各方镇就可依法行事,国家用度就宽裕了。”
德宗曾随口说道“:卢杞清正敢于说话,然而学识浅薄,不能增长我的历史知识,人们都说他为人奸诈,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李泌回答说“:陛下如果能早日觉察到卢杞的奸诈险恶,怎能导致建中年间的灾祸呢?派李揆去和番,让颜真卿出使李希烈,他坑害有德望的故老的事太多了。又如杨炎虽然有罪但并没有构成死罪,卢杞排挤陷害他却任命关播为相。李怀光立了功,却逼得他叛变。
这都是欺君之罪啊。”德宗说“: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杨炎把我看成了三尺童子,他有什么议论奏章,我准了他就退下,不答应他就辞官不干,不仅仅是卢杞讨厌他啊。而且建中之乱,你知道桑道茂说过的话吧?这是命该如此啊!”李泌回答道“:所谓命,是已经如此的一种托辞。
君王的使命就是造就命运,就不应该再谈什么命了。如果讲命,就不再用去赏善罚恶了。夏桀曾说‘:我的降生不是由天命决定的吗?’武王指责纣说“:自认有天命。’当君王的人去大谈特谈命,就成了夏桀、商纣了。”皇帝说:“我再也不说命了。”立即加封李泌为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修治国史。李泌建议:学士头衔上再冠一个“大”字,是从中宗开始的,到了张说任此职时,坚决谢辞,仅以学士衔主持翰林院事务。到了崔圆又被封大学士,他引用李泌辞让这个称号才没封。
皇帝问李泌“:以前上巳、重阳节日,都大设酒宴集会,但寒食节往往与上巳同时,朕想在二月份命名一个节日,从我这里开始,怎么样才好呢?”李泌说:“取消正月最后一日的那个节日,以二月初一为中和节。赐给大臣及帝王外戚们一把尺子,称它为‘裁度’。民间就以黑色布袋盛装百谷瓜果种子互相赠送,称为献生子;各家各户酿制宜春酒,用来祭祀勾芒神,祈求丰年。百官进献农书,以表示务农为本。”皇帝大喜,于是便下令,将中和节与上巳、重阳并列为三令节,宫内宫外,都赏赐缗钱举行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