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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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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设计去姑易 买舟送父难

哀哀我母生我躯,ru哺鞠育劳且劬。

儿戚母亦戚,儿愉母亦愉。

轻暖适儿ti,fei甘令儿腴。

室家已遂丈夫志,白发蒙tou亲老矣。

况复昵妻言,逆亲意。

帷薄情恩醴比nong1,膝前孺慕摶沙似。

曾如市井屠沽儿,此shen离里心不离。

肯耽床前一时乐,酿就终天无限悲。

老母高堂去复还,红颜弃掷如等闲。

蒸黎何必羡曾子,似此高风未易攀。

古云:“孝衰妻子。”又dao:“肯把待妻子的心待父母,便是孝子。”因人无妻时,只与得父母朝夕相依,自然情在父母上。及至一有妻,或是爱她的se,喜她的才,溺她的情,不免分了念tou。况且娶着一个贤妇,饥寒服食,昏定晨省,儿子guan不到chu1,她还guan□□□□□(到。若遇那)不贤妇人,或是恃家中富贵,骄傲公姑;□□□□(或是勤吃)懒zuo,与公姑不合;或鄙啬爱小,嫌憎公姑费她供养;或妄嫌恶小姑小叔,疑心公姑护短偏爱,无日不向丈夫耳gen聒guō絮;或到公姑不堪,至于呵斥,一发向丈夫枕边悲啼诉说。那有主意的男子,只当风过耳边,还把dao理去责她,dao:“没有个不是的父母,纵使公姑有些过错,也要逆来顺受。”也可渐渐化转妇人。若是耳略ruan,动了一点怜惜的念tou,日新月累,浸run肤受齐来,也不免把爱父母稍懈。还有平日原怕她qiang悍,恐怕拂了她,致她寻了些短见,惹祸不小,便趁口说两句,这妇人越长了志了。不知夫妻原当恩爱,岂可到了反目比离?但祭仲妻dao:“人尽夫耳,父一而已。”难dao不可说“人尽妻也;母一而已”?还要是男子有主持。苦是大家恐坏了ti面,zuo官怕坏了官箴,没奈何就中遮掩,越纵了妇人的志,终失了父母的心。倒不如一个庸人,却有直行其是的。

这事在姑苏一个孝子。这孝子姓周名于lun,人都教他zuo“周舍”他父亲是周楫。母亲盛氏。他积祖在阊门外桥边开一个大酒坊,zuo造上京三白、状元红、莲hua白各se酒浆。桥是苏州第一洪,上京船只必由之路,生意且是兴。不料隆庆年间他父亲病殁了。

有个姊儿叫zuo小姑。他父亲在日曾许吴江张三舍。因周楫病殁,张家zuo荒亲娶了去,只剩他母子两shen相倚,四目相顾。

盛氏因他无父,极其爱惜,拣好的与他穿,寻好的与他吃,叫他读书争气。那周于lun却也极依着教训,也极guan顾母亲。喜的家dao旧是殷实,虽没个人支持,店面生意不似先时,胡luan改zuo了辣酒店,也支得日子过。到了十五六岁,周于lun便丢了书,来撑支旧业,zuo人乖巧和气,也就渐渐复起父业来。

母亲也ba不得他成房立hu,为他寻亲。寻了一个南濠开南货店钱望濠女儿,叫zuo掌珠,生得且是jiao媚。一进门,独儿媳妇,盛氏把她珍宝相似。便也两夫妻年纪小,极和睦。

周于lun对她dao:“我母亲少年守寡,守我长成,一个姊姊又嫁隔县,妳虽媳妇,就是女儿一般。要早晚孝顺她,不要违拗。”掌珠听了,便也依他。

只掌珠是早年丧母的,失于训教。家中父亲溺爱,任她吃用,走东家,闯西家,张亲娘,李大姐,白话惯的。一到周家,盛氏自丈夫殁后,dao来路少,也便省吃俭用,邻舍也不来往,掌珠吃也就不得像意。指望家中拿来。家中晚娘也便不甚照guan。要与丈夫闲话,他也清晨就在店中,直到晚方得闲,如何有工夫与他说笑?看他甚是难过。

过了几月,与丈夫的情谊浃洽了,也渐渐说,我家中像意,如今要想什饮食,都不得到口。希图丈夫的背地买些与她。那周于lun如何肯?就有时买些饮食,毕竟要选好的与母亲,然后夫妻方吃。掌珠终是不快。

似此半年,适值盛氏到吴江探望女儿,周于lun又在外zuo生意,意思待要与这些邻人说一说儿。却又听得后门外内眷且是说笑得热闹,便开了后门张一张。不料早被左邻一个杨三嫂见了,dao:“周家亲娘,妳是难得见的。老亲娘不在,妳便chu来话一话。”

掌珠便只就自己门前与这些邻人相见:一个是惯忤逆公婆的李二娘;一个是惯走街zuo媒zuo保的徐亲娘;一个是惯打骂家公的杨三嫂,都不是好人!故此盛氏不与往来。那李二娘一见便dao:“向日杨亲娘说周亲娘标致,果然标致得势!哪不肯走chu来白话一白话?”

杨三嫂dao:“老亲娘原是个独柱门的,亲娘也要学样?只是妳还不曾见亲娘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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