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继之忽然跑了来,对我:“苟才那家伙又来了。他来拜过我一次,我去回拜过他一次,都说些不相
的话。我厌烦的了不得,
代过家人们,他再来了,只说我不在家,挡驾。此刻他又来了,直闯
来。家人们回他说不在家,他说有要
话,坐在那里,叫人
来找我。我从后门溜了
来。请你回去敷衍他几句,说到我的事情,你是全知
的,随意回复他就是了。”我听了莫名其妙,只得回去。原来我们住的房
,和字号里只隔得一条胡同,走不多路便到了。当下与苟
我:“是怎么个骗法呢?”德泉
:“有一个专会
洋钱的,常常拿洋钱
来卖。却卖不多,不过一二百、二三百光景。然而总便宜
:譬如今天洋价七钱四分,他七钱三就卖了;明天洋市七钱三,他七钱二也就卖了,总便宜一分光景。这些钱庄上的人,
睛最小,只要有
便宜给他,那怕叫他给你捧,都是肯的。上海人恨的叫他‘钱庄鬼’。一百元里面,有了一两银
的好
,他如何不买,甚至于有定着他的。久而久之,闹得大家都知
了。问他洋钱是哪里来的,他说是自己
的。看着他那雪亮的光洋钱,丝毫看不
是私铸的。这件事叫古雨山知
了,托人买了他二百元,请外国人用化学把他化了,和那真洋钱比较,那成
丝毫不低。不觉动了心,托人介绍,请了他来,问他那洋钱是怎么
的,究竟每元要多少成本。他
:‘
是很容易的,不过可惜我本钱少;要是多
了,不难发财。成本每元不过六钱七八分的谱
。’古雨山听了,不觉又动了心,要求他教那制造的法
。他
:‘我就靠这一
手艺吃饭,教会了你们这些大富翁,我们还有饭吃么!’雨山又许他酬谢,他只是不肯教。雨山没奈何,便
:‘你既然不肯教,我就请你代
,可使得?’他
:‘代
也不能。你
起来,一定
得不少,未必信我把银
拿去
,一定要我到你家里来
。这件东西,只要得了窍,
起来是极容易的,不难就被你们偷学了去。’雨山
:‘我就信你,请你拿了银
去
。但不知一天能
多少?’他
:‘就是你信用我,我也不敢担承得多。至于
起来,一天大约可以
三四千。’雨山
:‘那么我和你定一个合同,以后你自己不必
了,专代我
。你六钱七八的成本,我照七钱算给你,先代我
一万元来,我这里便叫人先送七千两银
到你那里去。’他只推说不敢担承。说之再四,方才应允。订了合同,还请他吃了一顿馆
,约定明天送银
去。除了明天不算,三天可以
好,第四天便可以打发人去取洋钱。到了明天,这里便慎重其事的,送了七千两现银
过去。到第四天,打发人去取洋钱,谁知他家里,大门关得
的,门上粘了一张‘召租’的帖
,这才知
上当了。”
不知怎样认识了一个候补知县,往来得甚是亲密。有一回,那知县太爷要要用二百银
,没
张罗,便和雨山商量。雨山便在店里,偷了二百银
给他。过得一天查
了,知
是他偷的。问他偷了给谁,他却不肯说。百般拷问,他也只承认是偷,死也不肯供
给谁。累得荐保的人,受了赔累。店里把他赶走了,他便
离狼
了好几年。碰巧那候补知县得了缺,便招呼了他,叫他开个钱庄,把一应公事银
都存在他那里,他就此起了家。他那经营的手段,也实在利害,因此一年好似一年,各码
都有他的商店。也真会笼络人,他到一
码
,开一
店,便娶一房小老婆,立一个家。店里用的总理人,到他家里去,那小老婆是照例不回避的。住上几个月,他走了,由得那小老婆和总理人鬼混。那总理人办起店里事来,自然格外
结了,所以没有一
店不是发财的。外面人家都说他是
人局。象他这
专会设
人局的,也有一回被人家局骗了,你说奇不奇。”
我:“他用了多少本钱,费了多少手脚,只骗得七千银
,未免小题大
了。”德泉
:“你也不是个好人,还可惜他骗得少呢。他能用多少本钱,
多卖过一万洋钱,也不过蚀了一百两银
罢了。好在古雨山当日有财神之目,去了他七千两,也不过是‘九
一
’,‘太仓一粟’。若是别人,还了得么。”我
:“别人也不敢想发这
财。你看他这回的倒帐,不是为屯积了多少丝,要想垄断发财所致么。此刻市面各
都被他牵动,吃亏的还不止上海一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