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口难辩

英得大将军chong信，千里奔袭，战功卓著，荣盛二十四年，英以私仇告发段无敌贪渎、勾结敌国商旅之罪，其时段无敌所为，乃大将军默许。英乃得罪。

——《北汉史-石英传》

大将军府内，龙ting飞负手站在堂上，心中怒火汹汹，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训练士卒、整顿兵甲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监察麾下各将，在他心中，段无敌、石英最为可疑，这两人都是他亲信大将，石英擅长作战，于勾心斗角上面却不擅长，段无敌长于守备，虽然是北汉军最值得信任的后盾，可是不免少了些斩将立功的机会，这样一来，段无敌得到的赏赐和晋升是要落后一些的，而且段无敌xing子shen沉谨慎，龙ting飞本是有些怀疑他的，可是萧桐监视众将，却没有什么证据可证明两人已经和大雍有所勾结。

自从他回到沁州之后，段无敌就忙着四chu1调整防务，而一切的动作龙ting飞都细细留心，段无敌布下的防卫固若金汤，绝无破绽。石英本是除了打仗之外一切事情都懒得理会的，除了最近迷上一个有名的歌女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那个歌女萧桐细细查过，乃是原晋yang名士苏锷之女。苏氏本来是东晋忠臣，不肯改仕北汉，在先主即位之后多有讽刺之语，最后先主一怒之下将苏氏抄家问罪，苏锷死于狱中，那是荣盛十年的事情。而青黛即是苏锷唯一的爱女，父亲死后，家产又尽被抄没，此女无依无靠，liu落风尘，虽然如此，此女xing情高傲，清白贞烈，颇为世人敬重。可以说此女对北汉朝廷怀有恨意，这可以从她平日行径看得chu来，她几乎对北汉权贵豪门从不假以颜se，落落寡合，幸而敬重此女风范之人不少，否则她也不能安然卖艺。石英喜huan上这个女子，虽然有些不妥，可是只看她这样行径就知dao她不会投靠大雍，否则绝不会放弃和权贵接近得到情报的机会，所以龙ting飞并未干涉石英和青黛之间的事情，更何况，在龙ting飞看来，石英也未必能够打动此女芳心。

两个嫌疑最大的将军却都没有反迹，龙ting飞原本已经怀疑自己是否中了敌人离间之计，谁知事情突然爆发，石英竟然突然指控段无敌勾结商旅走私，这件事情令龙ting飞颇gan棘手，说句心里话，段无敌走私虽然隐秘，可是若是龙ting飞一无所知，也未免太无能了，可是段无敌所为之事，正是龙ting飞不便去zuo的事情，更何况所得款项全被段无敌用于补充军饷，所以龙ting飞不仅没有问罪，反而安排军需官和段无敌合作，使得那些银钱悄无声息地用于粮饷和抚恤。只不过这件事情，龙ting飞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否则，镇守一方的大将公然违背律法，就是后主谅解此事，那些谏官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龙ting飞麾下众将，大多都知dao一些，只有石英，一来是他xing子直率，众人担心他不小心xie漏chu去，二来石英不关心这些事情，所以很多人知dao的事情，偏偏只有石英懵懵懂懂。所以石英突然以此发难，锋芒直指段无敌，令龙ting飞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得已只好下令拘禁段无敌。当然龙ting飞也有一点私心，在内jian未明之前，他也不介意暂时打压一下段无敌，毕竟若是段无敌谋反，那么对北汉军的打击就太大了。尽guan如此，龙ting飞还是十分愤怒，因为段无敌之事揭louchu来，那么就很难替他洗刷罪名，这样一来，不论段无敌是否背叛，龙ting飞都面临着会少掉一员大将的窘境，因此他对石英十分恼火，不免后悔从前过于chong信石英，纵容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萧桐走了进来，看着龙ting飞ting直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上前dao：“将军，玉飞回来了，他想立刻见你。”

龙ting飞shen子一震，这段时间大雍防备森严，很难传chu情报来，他还不知dao秋玉飞行刺之事的结果，他从萧桐的语气中听chu，刺杀并未成功，叹了口气dao：“罢了，行刺一个堂堂的监军，本就是难事，玉飞平安回来就好，让他进来吧，他是否有什么jin急的事情要见我。”

萧桐dao：“还是请他向将军禀明吧，这事关系到我军大将，玉飞素来和众将没有什么纠葛，他的话应该比较公正。”龙ting飞心中一惊，dao：“快让他进来。”他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gan。

秋玉飞带着凌端走入大堂，凌端一望见龙ting飞，神se立刻激昂起来，他用激动敬慕的目光望着龙ting飞，在北汉军将士心中，龙ting飞本就是超越一切的神祗。他恭恭敬敬的下拜dao：“小人凌端叩见大将军。”

龙ting飞目中闪过一丝疑惑，问dao：“你是？”

凌端知dao龙ting飞不会认得自己，毕竟自己chu现在龙ting飞面前的时候都是带着面ju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想起谭忌，忍不住泪liu满面，dao：“小人是谭将军麾下鬼骑近卫。”

龙ting飞惊讶地看了凌端半晌，上前将他搀起，dao：“想不到谭将军还有近卫活着，凌端，你叫凌端，唉，你家将军的骨灰已经被我派人送回故里安葬，朝廷也有旌表封赏，只是可惜他不能上阵杀敌。”说到后来，龙ting飞语气中也带了悲凉，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又问dao：“你怎么逃回来的。”

凌端看看秋玉飞，秋玉飞淡淡dao：“你将一切事情都向将军禀明吧。”凌端点点tou，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daochu，随后秋玉飞又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