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书是你什么人?”
“是臣长兄。”翁同和答“现在甘肃
池,都兴阿军营效力。”
“那个翁曾源呢?可是翁同书的儿?”
半夜到现在,米不曾沾牙,又渴又饥,且也相当疲倦。坐下来好好息了一会,等詹事府的小厨房开
饭来,刚拿起筷
,徐桐来告诉他一个消息,说是原派
讲《治平宝鉴》的李鸿藻
“那当然。”李鸿藻不肯假客气“说实在的,这份差使的难,你亦非问我不可。”
于是他把小皇帝的情资质,目前的功课,细细讲了给翁同和听。自然也谈到同为弘德殿行走的倭仁和徐桐,暗示他要好好敷衍。倭仁是“理学名臣”为人也还算方正,翁同和还持有相当敬意。汉军的徐桐,当初不知怎么靠他父亲尚书徐泽醇的力量,
上了翰林,近年又依附倭仁讲理学,不过妆
貌,平日不去手的,是些《太上
应篇》、《袁了凡功过格》这类东西,这自然教翁状元看不上
,不过李鸿藻是一番好意,他自不便有所批评。
等跪安退,翁同和把奏对的话回想了一遍,暗喜并无差错。于是转到懋勤殿,弘德殿行走人员都以此为起坐休息之
,只见着了徐桐,寒暄数语,告辞而去。
十一月十二的天气,晓寒甚重,翁同和冻得发抖,也兴奋得发抖。心里一遍一遍在盘算,两太后召见会问些什么话?该如何回答?这样不知不觉到了天亮,
一起召见的依旧是军机大臣,然后是万青藜、全庆等等新蒙恩命的尚书,
到翁同和已经九
多钟了。
“现在派你在弘德殿行走,你要尽心教导。”慈禧太后说“李鸿藻在军机上很忙,皇帝的功课,照料不过来,全靠你多费心!”
白天不见动静,到晚上才忙了起来,起更门,悄悄去拜访李鸿藻。早了不行,
军机无异拜相,李鸿藻家的贺客,比他家又多得多,去早了,主人没工夫跟他
谈。
“听见我的话没有?”
平日很熟的朋友,此时是以后辈之礼谒见,翁同和先了喜,然后说到他自己
上,自
骤膺艰
,唯恐力有未逮:
这个喜信在翁同和并不算太意外,他平日所致力的就是这条路,人臣
贵,无如帝师,而能造就一位贤君,更是千古不磨的大事业。并且翁心存几度充任上书房总师傅,肃顺诛后复起,亦曾受命在弘德殿行走,继志述事,对他的孝思是一大安
,而父
双双启沃一帝,更是一重佳话。所以信息之来,虽非意外,真是大喜!
两太后等他磕完
,抬起脸时,细细端详了一番,才由慈禧太后发问:“你是翁心存的儿
吗?”
等殿中有了决定,殿外的军机章京已经得到消息,方鼎锐跟翁同和是换帖弟兄,立刻派人到翁府去面报喜信。
“是。”
学问是好的。不知他为人怎么样?”
为了怕两太后或者还有什么吩咐,同时也想打听一下召见以后“上
”的印象如何,所以翁同和且不回家,一直到詹事府他平日校书之
息足。
“你请回府吧!”李鸿藻说“早早,递了谢恩折
,说不定
一起就召见。”
“一切要请兰公指。”
也不过睡得一惚,夜初过,便为家人唤醒。整肃衣冠坐车到东华门,门刚刚开,一直到内奏事
递了折
,然后在九卿朝房,坐候天明。
“噢,噢!”慈安太后似乎想再说一两句什么,却又象找不话,只这样
着
,转脸去看慈禧太后,是示意她接下去问。
“是!”翁同和又请教:“兰公,你看折上如何措词?”
厚犒了来使,翁同和第一件事是去禀告病中的老母。接着便有消息灵通的人来贺喜了,他心里喜不可言,却记着崇绮中了状元,那番小人得志,轻狂不可一世的丑态,为士林传为笑柄的教训,所以力持镇静,说是未奉明旨,不敢受贺,而且把话题扯到金石书画上面,倒使得来客自惭多此一贺。
坐在御案前的小皇帝,把腰一,双手往后一撑,从御榻上
了下来,行动极快,似要倾跌,醇王急忙上前扶住。
“叔侄状元不容易。”慈安太后问“你放过外缺没有?”
“此人跟李鸿藻一样,纯孝,为人也平和谨慎。”
“只要尽心尽力,没有教不好的。”慈禧太后说到这里,喊一声:“皇帝!”
“臣前于咸丰八年奉旨派任陕西乡试副考官,此外未曾蒙放外缺。”
“不妨这么说:朝廷眷念旧臣,推及后裔。”
于是翁同和一回家就照李鸿藻的指预备谢恩折,一面拟稿,一面叫他儿
誊清。翁同和是天阉,他这个儿
原是他的侄
。
“你要听师傅的话,不准淘气。”慈禧太后提了声音问:
这天恰好归醇王带领,引养心殿东
阁,小皇帝也在座,等醇王把写了翁同和职衔姓名的“绿
签”捧呈御案,他便跪下行礼。
看看两太后别无话说,醇王便提醒翁同和说:“跪安!”
“那好!”慈安太后已有了表示,慈禧太后不便再说什么。其实也不能说什么,又是状元又孝顺,加以平和谨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这番温谕,使得翁同和异常激,便又免冠磕
:“臣才识浅陋,蒙两位皇太后格外识
,
知责任重大,惶恐不安,唯有尽心尽力,启沃圣心,上报两位皇太后的恩典。”
侍立在御案旁的小皇帝答:“听见了。”
这话很难回答,因为有些书名说来,两
太后未必知
,想一想,提了些《朱
大全》、《纲鉴易知录》之类,
中常备的书。
“是。”
“你在家读些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