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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0/10)

机章京誊正校对,有些交内阁抄发,称为“明发上谕”有些直接寄交各省督抚或统兵大臣,称为“廷寄”盖用军机处银印,批明每日行走途程:是“四百里”、“五百里”、“六百里”、还是“六百里加紧”交兵部捷报处发递。军机处每日的公务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归档封柜之后,除了值日章京以外,其他的都可以下班了。

这些扈从在外的官员,都无法携带家眷,当地也没有什么可以游览消遣的地方,所以下了班不是打牌,就是饮酒,如果两样都不爱,便只有彼此互访清谈了。军机章京消息灵通,所以访客最多,有些是有目的地来打听消息,有些只是闲得无聊,想来听些内幕秘闻。特别是在曹毓瑛那里,除了行在的一切以外,还有京城里的消息,所以每日里高朋满座,晚饭起码要开三桌,才能应付得下。

但这天却与往日不同,往日下车进门,总可听得熟客在厅上谈笑,这天却是静悄悄地,几乎声息不闻。曹毓瑛不免奇怪,站定了脚问号房:“可有客来?”

“礼部张大人、翰林院胡老爷、沈老爷都来过。胡老爷坐了会,说要给李大人去道喜,刚走不久。”

“哦,哦!”客稀之故,曹毓瑛明白了。

“厅里还有位京里来的张老爷,”号房又说“从未见过。告诉他老爷不在家,有事请他留下话。张老爷非要坐等不可,说是老爷的小同乡。”

“看样子是来告帮的。”听差曹升在旁小声添了一句。

果然是个特为从京城里来告贷的小同乡。曹毓瑛送了十两银子把他打发走了,随即叫曹升传话给号房,凡有客来,一律挡驾,难得有此清闲的一日,他要静下心来,好好盘算一番。

换了便服,洗了脸,喝着茶,一个人在书房里展玩两部新买的碑帖,正欣稍得出神之际,听得帘钩叮冬,抬眼看时,曹升正打起门帘,迎着他的视线说了声:“许老爷!”

是军机章京许庚身,同官至好,熟不拘礼,所以不在号房挡驾之列。他也穿的是便服,安闲地踏进书房,轻松地笑道:“清兴不浅!”

“‘偷得浮生半日闲’,全是拜受李兰荪之赐。”曹毓瑛也笑着回答。

“我刚从他那里来,贺客盈门,热闹极了。”

“对了!”曹毓瑛踌躇着说“似乎我也该去道个喜!”

“不必,我已经替你说到了。反正明儿一大早,他要来递谢恩折子,总见得着面的。”

“多谢关顾!”曹毓瑛拱拱手说:“省得我再换衣服出门了。”

“他们的消息也真快!据说上谕未到内阁,外头就已纷纷传言,‘大阿哥的师傅,朱笔派了李鸿藻。’不知道是谁泄漏出去的?”

“反正不是你我。”曹毓瑛冷笑一声:“哼!咱们这一班里头,听说有人不大安分,迟早要出了事才知道利害。”

许庚身想一想问道:“莫非‘伯克’?”

“伯克”是隐语,用的《左传》上“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暗指曹毓瑛那一班中的军机章京郑锡瀛。

曹毓瑛不愿多谈,摇摇手叫着许庚身的别号说:“星叔!

牌兴如何?”

“找谁?”

“找…?”曹毓瑛沉吟了一下说“还是自己人吧!”

于是写了两封小简,叫进曹升来吩咐:“请王老爷、蒋老爷来打牌。”

彼此都住得近,一招即至。军机章京王拯、蒋继洙、许庚身,陪着他们的“达拉密”坐上了牌桌。各人所带的听差,站在后面替主人装烟。

八圈打完歇手,曹毓瑛一家大输。

结完帐开饭,宾主四人,各据一方,除了主位以外,王拯年辈俱尊,自然首座,蒋继洙年纪虽轻,科名却早于许庚身,坐了第二位。主人以漕运粮船上带来的绍兴花雕和千里远来,在上方玉食中都还算是珍品的黄花鱼款客。

座无外客,快饮清谈,不须顾忌,话题很自然地落到当权的几个大臣身上。提名道姓,有他们习用的一套隐语,怡亲王的“怡”字,拆开来称为“心台”“郑亲王”唤作“耳君”是在“郑”字的偏旁上着眼。杜翰的代名最多,一称“北韦”取义于“韦杜”并称,而唐朝长安城南的“韦曲”在北“杜曲”在南,又称“通典”由于通典是杜佑所作,或者径用对杜甫的通称为“老杜”对唯一留在京里的军机大臣文祥,称为“湖州”或者“兴可”因为宋朝善画竹的文同,湖州人,字与可。

这些在局外人听来,稍作猜详,都还可解,再有些却真是匪夷所思了!肃顺的外号叫“宫灯”说是“肃”字的象形,匡源被叫作“加官”以戏中“跳加官”例用小锣,其声“匡、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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