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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由于案情重大,关防格外严密,杨一帆特为收拾chu一座跨院;chu入之chu1,都派人看守。那座院落跟军机chu1相仿,也是南北五各三间;问官只占南屋,留着北屋作问话之用,表示尊重亲贵。虽是熟人,私下也经过一番谦虚,终于还是推定方观承主持。他先将告密的折子传观既毕,方始开口说dao:“奉命办理这件钦命要案,不瞒两位说,我实在很惶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知两位的想法如何?”
“我有同gan。”何志平答说:“反正办这件案子,ding石臼zuo戏,吃力不讨好;得罪人是得罪定了。”
“这倒也不尽然。”杨一帆跟旗人打得jiaodao多,shen谙趋避之方,所以态度又不同“反正咱们是奉命办事,只要礼数不缺,就不会接什么怨。”
听了他的话,最不安的何志平心里好过了些,当即问dao:“咱们从何下手?”
“柿子拣ruan的nie。”方观承说:“先找最好说话的人?”
谁是最好说话的?应该是弘普。但弘普父子行的一条苦rou计,已经彰明较着,他说的话对弘皙、弘昌不但不能发生什么启导的作用,或许还会惹起反gan。几经斟酌,决定先预备纸笔,让个人自书亲供,看情形再zuodao理。于是杨一帆命人在北屋备妥五分笔砚,然后将弘皙等人都“请”到,杨一帆站在门口向上说dao:“两位王爷跟各位贝勒斗受屈了!我们是上命差遣,shen不由己,请王爷跟各位贝勒包涵。”说着,蹲shen下去,总请了一个安。
“这是什么?”弘昌指着纸笔问dao:“莫非还要写亲供?”
“是!”“我不写。”
“昌大爷袭爵的时候,不也递过亲供吗?”杨一帆笑嘻嘻的说。那只是叙三代履历,但也叫亲供;弘昌无以相驳,不开口了。
“王爷跟各位贝勒动手吧!要什么尽guan吩咐。”说着,杨一帆往后退了两步,正要转shen时,为人喊住了。
“慢着!”是宁郡王弘皎“我可懒得写,你替我找个人来。”
“老四,”弘昌问到:“你是要干什么?”
弘皎尚未答话,杨一帆已经开口了,他很机灵,心知弘皎无法写亲供要找人代笔;这个机会不容错过“王爷,”他很快地说:“我来效劳,请到南屋来,免得打扰人家。”
说罢便躬shen来延请,弘皎不自觉地跟着就走,弘昌在后面大声说dao:“老四,你别去!”一面说,一面追过来阻拦,弘皎也有些迟疑了,但禁不住杨一帆手脚灵活,手下得力,只见他横shen一挡,两名苏拉已经将屏门关上了。
“开门,开门!”弘昌在屋中大吼“碰,彭”的踢着门。
“不必如此。”是弘普的声音“咱们沉着一点儿,别叫人笑话。”这句话很guan用,北屋中顿时寂然无声。南屋中方观承与何志平一见弘皎都起shen请安,将他延入上座。“王爷,”杨一帆说:“你也不必非什么心思去打腹稿,想到就说,我们替你记下来,回tou再整理。”
弘皎点点tou,想了一下说:“我真不知dao该打那儿说起?”
“这样吧,”方观承提议:“我们把该问的话提chu来,请王爷开导。如何?”事实上这就是审问,不过措辞很客气,而且被问得人上座而已。弘皎只求省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下便同意了。于是三个人将职司分派了一下,方观承发问,何志平笔录,杨一帆照料接应。他叫人去沏了好茶,还摆上四个高脚果碟;居中高座的弘皎,磕着瓜子谈话,气氛显得很轻松。
“咱们从先帝驾崩那天谈起。”方观承问dao:“王爷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是,理王家的老九。那天后半夜我睡的正沉,丫tou来叫醒我,说理王有大事来请。我起来一问才知daogong里chu了大事,先到我大哥那儿,一起进gong,天已经亮了。”
“进gong以后呢?请王爷把看见的情形,跟我们说一说。”
“当时人很多,不过凡事都是庄王zuo主。理王跟庄王争,应该由他接任,可是两dao遗诏不同。”
“那两dao。”
“一dao是鄂尔泰手里的,据说是先帝驾崩之前,亲手jiao下来的。另外一dao,就是早年跟王公大臣宣示过的,要理王进gong去住,也就是将有继承皇位资格的那一dao。”
“那么,”方观承问dao:“照王爷看,应该以那一dao作准?”
弘皎迟疑了一下,方始回答:“我觉得应该以从前的那dao为凭。”
“这是王爷心里的想法,还是说chu来过?”
弘皎复又踌躇,但终于毅然决然地说:“我说过。”他还ting一tingxiong,大有好汉一人zuo事一人dang的意味。
“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