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平郡王接着又问：“恒王府的升贝，你跟他共过事，你觉得他怎么样？”

平郡王没有作声，起踱了一阵方步，突然站住脚说：“恒王跟胤搪同母，情大不相同，恒王忠厚，顾大局。”他停了一下又说：“你不妨去看看他，探探他的气，看能挽回不能。”

“银呢？得退回给人家。”

“那不巧，我们大爷刚走——”

“对理王呢？”

“是！”来晚了一步，怎么办？曹震愣了好一会，总觉得弘升待人不薄，不能见死不救，说不得只好到宗人府，看有办法挽回不能。结果是连宗人府的大门都没有看到——步军统领等康亲王所约而原来的人到齐，立即下令戒严，断绝通路。曹震叹气黯然回。

“他在你面前，批评过皇上没有？”

话说得过于蓄，曹震不甚明白；心想，这是件大事，不把话清楚，无从措手，因而问：“王爷所说的‘挽回’是指。”

“什么？”曹震答说：“富大哥，这锭银手，还是怎么着？你尽拿着，当时不必去看闹，事后的闹看不完。”

“我劝他别去。”

不打算来的，已早有通知，数一数在座主客只得十个人，就加庄亲王，大圆桌也坐得下，康亲王提议：“并一桌坐吧，也闹些。”

理亲王弘皙发觉情势不妙。

等富勒森一走，曹震也就匆匆门，轻车直驶鼓楼，到平郡王秘密治事之所在。门前车甚稀，心知平郡王上朝未回，便在门房中坐等。一等等到巳末午初，方始见到平郡王，将从富勒森那里得来的消息，据实面陈。平郡王已从他获得密报，所以并不讶异，只问：“此人去不去呢？”

为了等庄亲王胤禄，一直不曾开饭；等到未初一刻，康亲王尔图说：“咱们先坐吧！边吃边等好了。”

曹震这才完全明白，平郡王是顾念恒亲王平日谨慎顾大局，不然看弘升遭祸，当下答说：“王爷是一片保全他的心；我想升贝一定会激。”

曹震想了一下答：“人是很好一个人，就是功名心太了一。”

“不能！”曹震平静而简洁的回答。

“嗯，不会。”富勒森答说：“昨儿该我值夜，没有睡好。这会儿我到大酒缸闹一顿，回家睡大觉，天塌下来都不与我相。”

“明白就好。富大哥我连茶都不留你了，你请吧！”

“震二爷，你先请坐，缓一缓气。”门上受过曹震得好，张罗着说：“有什么话待给我，回我上去回。”

“是上哪儿？”曹震迫不及待的问；“宗人府？”

“也不用他激，我只是能尽一分心，如果他真的执迷不悟，那就是自作孽；你我都不必为他可惜了。”

这“自作孽”三字，听曹震耳中，悚然而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看来弘升杀之祸，就在前。这样想着，便不敢有片刻迟延；还怕车慢，拉过魏升的来，腾而上，加上一鞭，直奔恒王府。

“我要见升大爷，”刚下的曹震，气吁吁的说：“请你上通报。”

富勒森凝神细想了一会说：“我明白了。”

“没有。”

“也没有跟我谈过。”

“指他自己。”平郡王这回指示得很明确“你到他那里去一趟，探探他的气，如果他不打算赴约，你就不必说什么。要是赴约呢，你得看情形，漏风给他，君明哲保。”

“我知，我知。你要去办事，”富勒森一面说，一面拱手，往外急走。

“不！我得当面跟升大爷谈，这会儿就请你上去回，说有要事面禀。”

“富大哥，富大哥，”曹震将他唤住，郑重叮嘱：“这锭银，还有刚才咱们俩的话，你千万别跟人说。”

这一，理亲王倒是同意了。因为集中在一起说话比较方便，倘照原意分成两桌，不但力量分散，更怕

大家都不说话，因为都知康亲王是在征询理亲王弘皙的意见，该他开答复。但他也没有作声，只是脸拉地极长。也难怪他，平日极好的庄亲王，忽然说是“昏”得歇一会儿才来；这不是有意规避，不打算谈判吗？看看要成僵局，除了康亲王以外，辈分最的履亲王胤陶便附和着说：“对！边吃边等。我可真饿了。”

“嗯，嗯！”富勒森充分谅解“以咱们的情，你能告诉我的，一定会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打听了。不过，老二，你得替我那个主意，这闹能不能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