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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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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乾隆三年戊午,十月十二日,皇次子永琏薨于宁寿gong,年九岁。皇后及皇帝左右最亲信的亲藩重臣,诸如庄亲王胤禄、平郡王福彭、鄂尔泰、纳亲、来保、海望等人,一直在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尤其是庄亲王隐隐然又大祸临tou之gan。从十天前,gong中shen夜招御医,第二天传chu二阿哥永琏高烧不退、病势凶险的消息以后,他就日夜悬起一颗心,几次想问皇帝:万一阿哥不治,该怎么办?终于都忍住了。到了二阿哥果真不治,已无忌讳,这句话非问不可。

在养心殿谒见皇帝时,总guan太监早已奉旨,一切殿上行走的太监、gong女,尽皆远避;这样,装亲王说话更无需有所顾忌,率直陈奏:三年前曾经为黄帝向理亲王弘皙作保,永琏如果夭逝,皇位就应让位于弘皙。如今真的chu了这样的大不幸,弘皙一定会来问这件事,将何以为答?使得庄亲王多少gan到意外的是,皇帝虽有悲戚之容,但神态异常沉着,丝毫也看不chu心中除了伤爱子之殁以外,还有什么烦恼忧虑。

“我也不能ma上jiao位给他。祖宗付托的天下,我不能不谨慎。”

“是的。”庄亲王答说:“当初原议,有一年的功夫,以便从容布署。”

“一点不错。”皇帝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了“有一年的工夫,尽来得及从容布署了。”话中有弦外之音,但庄亲王觉得这时候不必去细辨,万一错会了他的意思,反倒不好,只是问说:“弘皙来提这件事,臣如何答他?”

“不是有一年的工夫吗?他不必急。”皇帝又说:“十六叔,你这个保人,要到一年以后才能起作用。”这一天,庄亲王明白了,目前gen本不必烦心,理亲王弘皙如果来问,用“推”、“拖”二字诀足以应付了。

就在这时候,晚风过chu1,传来哀哀切切的哭声;皇帝叹口气说:“唉!皇后可怜,八年心血,付之东liu。”永琏是皇后所chu,幼年颖异,相貌又长得极其ti面;由于先帝命名为“琏”暗示有付以重qi之意,所以皇后亲自教导,从会说话时开始,便不妄语;从会走路时开始,便不妄行。这两年越发稳重了,八九岁的孩子,便有龙行虎步的气象。谁知一场瘟病,尽皆成空。

“十六叔,”皇帝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你看看,还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庄亲王接过来一看,是一dao朱谕,分为两大段;第一段说:“二阿哥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当日蒙我皇考,命名为永琏,隐然示以承宗qi之意。朕御极以后,不即显行册立皇太子之礼者,盖恐幼年志气未定,恃贵骄矜;或左右谄媚逢迎,至于失德,甚且有窥伺动摇之者,是以于乾隆元年七月初二日,遵照皇考成式,亲书密旨,招诸大臣面谕,收藏于乾清gong“正大光明”匾之后,是永琏虽未行册立之礼,朕已命为皇太子矣!“看到这里,庄亲王便知永琏将被追册为皇太子;果然,第二段说:“今于本月十二日,偶患寒疾,遂致不起,朕心shen为悲悼。朕为天下主,岂肯因幼殇而伤怀抱?但永琏系朕嫡子,已定建储之计,与众子不同,一切典礼着照皇太子仪注行。元年秘藏匾内之谕旨,着取chu。将此晓喻天下臣民知之。”

庄亲王看到最后一句,若有所悟。心想这件大事,关系极重,自己最好别多chu主意,一切让皇帝自己去决定,最是明哲保shen之dao。于是,他只这样答说:“臣ma上咨送内阁‘明发’,晓喻各省。”

皇帝点点tou,忽然问说:“李卫的病怎么样?”

“恐怕,恐怕要不起了。”

“如果不起,十六叔看,谁可以接他?”

庄亲王想了一下答说:“直隶当务之急在河工,总以能挑得起这副担子的人为主。”

“那,有谁呢?”

“皇帝,”庄亲王不叫“皇上”用尊长的称呼为“皇帝”而且也是坐在矮凳上回话,此时他舒一舒tui说:“皇帝也要用自己的人。”

这话挠着了yangchu1;李卫、鄂尔泰、张廷玉,都是先帝的gu肱之臣,但已有尾大不掉之势。黄帝想用自己的人取而代之,却顾虑甚多;但yan前有更大的麻烦,心中原想用缓急可恃的自己人,所以庄亲王的话,正中怀抱。当然,最使得他安wei的是,庄亲王说到这话,毫无可疑的是以“自己人”自居。由此奥援,越发可以放手大干了。不过,这只是他心里的念tou,表面仍旧声se不动;只问:“十六叔,你看孙嘉淦怎么样?”

孙嘉淦为人耿直,人缘不好,本不宜于zuo“疆臣之首”的直隶总督;但他却是皇帝所一手培植的。既然建议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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