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也有这意思,我才不算多事。”
“喔,”马夫人突然想起“杏香到现在,无论如何算是咱们的人了,仲四奶奶照应了她那么些日子,论理该谢谢她才是。”
“杏香拜了中四奶奶的,照应干闺女,也是她的本分。不过,太太想谢谢她,当然更好。”秋月问道:“太太打算怎么谢她呢?”
马夫人沉吟了一会说:“送谢礼倒不如我去一趟,当面跟她道个谢,反显得厚些。”
“是!仲四奶奶家,也很殷实了,现在要的是面子。”
秋月看得很准。第二天上午曹震派魏升去通知,说马夫人特为要去看仲四奶奶;仲家夫妇顿觉受宠若惊,托魏升带回话去,说是仲四奶奶本来要去请安的“惊动太太,万万不敢当。”
哪知曹震陪着马夫人已在路上了。中途相逢,魏升随又折回镖局去通报;仲四夫妇心里虽感不安,而觉得更多的是脸上的光彩,当时将镖局的大门、二门都开直了,仲四亲自扶着轿杠,直到内宅天井,方始停轿。
轿帘一掀,只见仲四奶奶满面笑容“真正不敢当。”她说:“太太赏面子,不敢不识抬举,不过是在不安。”
“你太客气了。”
出的轿来,只见杏香与阿元也都迎了上来,双双搀扶,马夫人让阿元虚扶着左臂,右手却赶紧握住了杏香,仿佛深怕她摔跤似的。
仲四奶奶是跟在后面,上了台阶站住,回身关照仲四:“你得赶紧把厨子请回来,给太太备饭。”
交待完了,方始进屋,向马夫人行礼请上座。马夫人看八仙桌上摆八个高脚果盘,却只得她一碗盖碗茶,便不肯坐了。
“大家随意吧!”说着,她就近在东壁的第二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仲四奶奶还得谦让,秋月赶紧抢在前面说道:“算起来都不是外人,仲四奶奶是杏香的干妈;阿元姑娘眼看成亲戚了,都不必客气吧!”
听她这一说,大家都觉得自在的多,或坐或站,不再拘礼。首先是马夫人想仲四奶奶道谢,彼此都很客气了一番;然后提到挑日子送杏香进京的话。
“日子请太太挑,挑定了我亲自送进京去。”仲四奶奶又说:“是不是请太太现在就挑日子?”
“这恐怕得请人挑。”
仲四奶奶看马夫人如此慎重,急忙答说:“是!是!通州新来了一个算命的,叫什么‘一尘子’,都说很高明,准定请他挑。”
接下来,便谈一尘子。仲四奶奶的口才很来得,将一尘子演染的神奇非凡。马夫人本信此道,听了她的话,越觉动心。“我倒说个日子,请仲四奶奶托一尘子派一排八字看。”马夫人接着说道:“康熙五十四年四月二十七午时。”
“杏香,”仲四奶奶说:“你拿只笔记下来。”
“是!”杏香答应着起身,上首条案上就有现成的笔墨,还有梅红笺,她把“日子”记了下来,递了给仲四奶奶。
“那一尘子的润金,不知道怎么算?”
“那可不一定,看命好坏。太太说的这个日子,大概是芹二爷的,我看起码得十两银子。”
“好!我先交十两银子给仲四奶奶,如果不够,请你垫上,随后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