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四一定有办法；也一定料理得净利落。”

“这，不又是跟——”夫人突然顿住了。

“那才是。”夫人，却又提警告：“小王爷跟太福晋都夸你，你可千万谨慎当差，别闹笑话来。”

“没有说什么？”

“是啊！当然要商量。仲四答应收她闺女，以后替她找婆家，就不用旁人再心了。”

这一下，秋月可不大放心了。“震二爷，”他说：“芹二爷为这件事，一直放不下心，总觉得要好好安抚人家才好。到底是怎么个办法，总也跟仲四商量过吧？”

“我到琉璃厂买纸去了。”

“那就是了。”夫人真得放心了，所以说话也比较率直了“我真的怕你伸手要钱；你可千万记着，当年是怎么摔下来的。”

“我是溜达着去的。走到了，也就差不多了。”曹雪芹问：“昨晚上，锦儿跟你怎么说？”

“这么早，南纸店开门了吗？”

“这是怎么说？”夫人问。

听得母亲如此说，曹雪芹只能驯顺的答说：“是了，我都记在心里。”

“傻话！”曹震答说：“你见过那家的娘儿们，遇到这事会兴的？不过，有的摆在脸上，有的个在心里而已。”

然则还要怪谁呢？曹震认为他视为去世十年的震二所激使然。由此便谈到震二的生前，可是语气却是从容的。夫人也没有因为曹震批评她的内侄女而有什么不悦。毕竟十年了，漫长的岁月冲淡了憎恩怨，只是平心静气的回顾崎岖的来路，隐隐然有一“终于都走过来了”的情形心情而已。

“不是说永远不补缺。”曹震略想一想了解释“有个资格在那里，到时候自有人会抬轿来请你坐。譬如说吧，有些差事、有些缺，内务府是一定得抓在手里的，倘或差缺来了，找不够格的人去窝儿，大家都不好。两榜，有时满员，这份资格，那就没有什么差事不能当，也几

曹震跟秋月都觉得奇怪，夫人说话，很少像这样说半句话的。是什么话碍呢？稍微细想一想都明白了。秋月不动声；曹震脸却有些扭了。

“那也不能劝我怪我。”

从来都没有听曹震能说这么一番正经话，秋月惊异，而夫人是欣，只有曹雪芹几乎无动于衷，淡淡的答一句：“你的差使，我又不上手；不知怎么才能跟你同心协力？”

“这也不用太太心了。”曹震很慷慨得说：“我这趟差事下来，总可以多个几吊银；她也总算是翠宝的人，我会好好嫁她。”

这是因为他说这趟差事，可以多下好几千银，怕他不择手段去捞钱，所以特价告诫。曹震认为这是过虑，当即答说：“太太请放心，决不会闹笑话。太太又不是不知，内务府办事都是有多年老规矩的，我只办我分内之事，一句话都不必说，摊到我名下的，也不会少。”

正谈着，曹雪芹回来了，曹震便问：“你一大早上哪儿去了？”

“震二爷倒是老实话。”秋月笑：“真地把堂客的心理摸透了。”

厚，怕仲四只为了免除麻烦，置杏香的办法，可能会峻苛了些。不过，这是一旁静听的秋月的觉，曹震却并不能理会。

“不是记在心里，还得有个打算。”曹震索摆哥哥的款式：“依我看，你的情不大肯迁就人；内务府的差使，也没有什么你合适的。脆还是好好用功，从正途上去结，倘能个两榜，就不补缺也是好的。”

“你真二哥这是一番掏心窝的好话！”夫人正说：“你得好好而听着。”

“没有有什么不兴的样吧？”

“就因为我把他们的心理摸透了，所以杏香的事，我宁愿恶人，让他骂我；也不肯让乌家二小心里不痛快。”曹震又说：“这是你的一件大事，但愿顺顺利利把喜事办了，太太了掉一桩心事，你也好收了心往正路上去奔。不是找个好差使，还是读书下场，非得把儿画来，上结不可。雪芹，咱们曹家看是转运了，可真得同心协力，好好儿抓住机会。”

“不一定要帮我当差，才算同心协力。将军休下，各自奔前程，只要你上，就算是同心协力，能把咱们曹家再兴起来。”

“也罢了！”夫人说：“你跟仲四说，请他多费心，好好替她找个婆家，我送一幅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