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怎么办?他心里在想,如果照样誊正,只怕平郡王接到信,会把这件大事看轻了;要马上拿回去提出异议,有决无此规矩,而且也耽误工夫。
看他肘弯撑桌,手托在额,而脸上又有些发愁的模样,阿元误会了“怎么啦?”她不安的问:“刚才碰得地方,这会儿疼了不是?”
“喔,不是,不是!”就这是曹雪芹断然作了决定,将语气改了回去,虽不比如原先那样加重,至少要将话说明白。这得好一会功夫;曹雪芹略想一想,又有了计较“姐姐”他对阿元说:“请你悄悄儿找我震二哥来,我跟他有话说。”
阿元愣了一下,方始转身而去;接着,曹震匆匆而来,曹雪芹便略略说知原由,并有所叮嘱:“这要费点事,不便让主人跟四叔久等;你跟乌大叔说,你们先吃吧!不然,很不合适,只怕连你赶路都耽误了呢。”
“好。就这么办。”
这下,曹雪芹心无旁骛,笔下反倒快了,连改带誊,写好了信,又开了信封,只见阿元递来一把热毛巾“完工了!”她说:“擦把脸,请过去吧!““多谢!多谢!”
“曹二少爷,”阿元替他在茶碗中续了水,看了他一眼问道:“刚才你那一声‘姐姐’是叫我?”
“是的。”
“那可真不敢当,好像没有这个规矩。”
“那时我们曹家的规矩。”曹雪芹又说:“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真不敢当。”阿元笑得很甜,是由衷的喜悦“怪不得都说江南织造曹大人家,带下人最宽厚,都愿意一辈子在主人家,原来是有道理的。”说着,她已从橱中取出来六、七寸见方的一个黄杨木盒,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图章,挑了一方乌思哈的名章铃在信上;接着折好信笺,套入信封,取浆糊便待封固。
“要不要给你们老爷看一看?”曹雪芹问。
“你说呢?”阿元答说“平时我们二格格替老爷抄信稿子,抄好对过没有错就不用再给老爷看了。”
曹雪芹这才知道,阿元伺候书斋,不光是磨墨洗砚,还能料理笔札。既然他家由此规矩,乐得由她;否则信中稍有改动之处,问起来还得有一番解说,反而费事。
“这是交给我们震二哥带去的;请你交给他。”
“是!我来交给震二爷,”阿元又问:“曹二少爷在家,听差老妈,叫你什么?”
“我名字中有个芹字;也是行二——”
“喔!”阿元不待他毕词,便接口说道:“是芹二爷。请吧!”
到的挹爽轩,阿元将信递了给乌思哈,他只翻过来看了一下,随手转给曹震,说一声:“劳驾!”接着便招呼曹雪芹:“费心,费心!请坐吧!”
“乌大叔好酒量!”曹震说道:“我要赶路,不能多喝;雪芹,你陪乌大叔跟四叔,好好儿喝几杯!”说完,他干了杯,向接替听差伺候席面的阿元问道:“有粥没有?给我一碗。”
“有香梗米粥,也有小米粥,震二爷要哪一种?”
“小米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