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行三。名字我可不知。”
“知,在安平镖局。约好了的,只要我一招呼,随时可以走。”
“说的是!”于是将桐生唤了来,收拾残肴。他一手提
盒,一手提灯笼,照着自己抱了笔札的曹震,往前院儿去。杏香走回来关上了房门,拨一拨炉火说
:“咱么也别睡了,聊一会儿,你就请回去吧!”
“你别那么说!我可是真得这么觉得。”
“才分手几天的功夫,哪里就看得胖瘦来了。”
“快三更了,明天上午大家都有事;早睡吧!”曹震又嘱咐曹雪芹:“你可别睡过了,四叔也许一大早就会找。”
想到桐生就坐在门外,杏香不由得脸一红“我可不懂震二爷说的什么?”她没话找话的说:“这么好一个火锅,没有大动什么,可是糟蹋了。”
“你不怕我怕,犯不上贪一时之懒,误了大事。”说着,到曹雪芹
边,拿手摸着他的脸说:“你好象胖了一
儿。”
“回去倒不必,真的吵醒了四老爷也不合适。反正只要到时候你叫醒他就是了,就怕你们折腾到天亮才睡着,那就非睡过了不可。”
“你实在是个忠厚的好人,一直在替她着想;不过,你大可放心,翠宝为人很明,脾气还是很好的,也很会
人。这一回是想劝震二爷,
得太过分了一
,她自己也悔得要命,不然也不会特为要我来这一趟
“你知在哪儿找吗?”
“我再老实跟你说了吧,照她现在这个不肯迁就的脾气,将来在我们家过日,恐怕会很不痛快。”
“有姓就行了。”曹雪芹又谈另一件事“有句话,我想问你,翠宝从前也是这么刚
明的吗?”
杏香一时无以为答,她得把他所说的“刚明”四个字,仔细捉摸一下,才能有所辨别。
杏香矜持的微笑不答,提起壶来要替曹震斟酒时,发觉壶中已空;还待续酒时,让曹震摇手拦住了。
“原想不说的,谁知忍不住,还是说了。”曹雪芹自嘲似地说:“江山易改,本
难移。”
“那好!”曹震表示满意,对杏香说:“你能这样
,才能叫人放心。”
“到不
。”
“哪,明儿一走,我让桐生替你去办这件事。那人叫什么名字?”
“如果你愿意聊聊,我也赞成;倘说为了怕四老爷找我,连税都不睡了,大可不必。那又怕成这个样的?”
“谁知呢?”曹雪芹将话题扯了开去“你明天怎么走法?”
这话很不中听,不过杏香倒也沉得住气“你这话说得很好。”她说“不过不说更好。”
“只怕将来你会吃亏在你这个脾气上。”
么,不过看她脸平静,相信她没有说假话。
“怎么会糟蹋?”曹雪芹接:“让桐生带回去跟魏升一块儿吃。”
“哪,”杏香推一推他说“你还是回去吧。”
“我得找从前陪我来的人。”
“真的吗?”曹雪芹摸着自己的脸,怎么样也没有异样之,便即笑
:“你知
是什么缘故?大概你总以为咱们一离开了,我朝思暮想,人一定瘦了;实在没有瘦,你就觉得胖了。是不是?”
这就不劳杏香再去思索,便很清楚他的意思了。大家规矩重,嫡庶之分很严,侧室如果比较刚
,一定会成众矢之的,
遭遇打击。当然,她没有想到,她问到翠宝的
情,一大半是为锦儿担忧,只当他关心翠宝,所以答语带着些
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