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复是隆科多的胞弟。他家是满洲外戚第一家,尽隆科多获罪甚重,但他家的一个公爵是革不掉的,先帝特旨命庆复承袭,所取得就是此人谨慎小心,非常听话。
“虽不错,亦宜缓缓图之。”
“此番用兵,意在见好即收,宜乎遣派老成持重的亲贵勋臣。”谁是老成持重的?”嗣皇帝叹气说:“亲贵之中,人才大不如前了。”
“不要!这是我们私下谈论;你尽
举你所知。”
“或者,”方观承又说:“能听话的也可以。反正一切退方略,悉遵圣裁,人才平庸不妨,只要奉命唯谨,一样可收大功。”
“大将军何等职位?陈不敢妄言。”方观承怕嗣皇帝有意试他,是否有恃权的意向,所以这样很谨慎的回答。
嗣皇帝心想,这样的办法,错了有群臣分谤,作对了,议
自上,便是功归自己。便即欣然说
:“好!照你的意思,
上写个上谕来看
嗣皇帝不作声,心里在回想他这一个多月来的措施,杀曾静;停止讲解《大义觉迷录》;释放胤祯;起用先朝所罢黜的官员等等,看起来确实象与先帝作对,有愧于”三年无改“的古训。”就算有些是我错了,但总也有不错的事,莫非就因为外面的浮议,我明知其错而不改不成?”
这话说得方观承大为惶恐“皇上以此相责,臣不能不率直奏陈。”他说:“外间有一议论,颇为
行,说如今谏言论事,只要尽反先帝所为,就是好条陈。”
因此,方观承既无提异议的理由,但心里却不免担忧,因为庆复庸懦胆怯,是最不易带兵的人。
这话恭维在暗,本
自负喜功的嗣皇帝立刻就觉得用老成持重,不如用肯听话的,当时便想到了一个人。
“比如说,就算八叔跟九叔罪有应得,他们的孙,就是圣祖的曾孙,难
也应该在玉碟中剔除?”
所谓“八叔跟九叔”就是先帝改名为阿其那、思黑的胤禩和胤禟。如果恢复原名,无异表示当初改名是错了,这一
还在其次,就怕由恢复原名,引起追究何以改名的缘故,甚至提
昭雪沉冤的议论,那就变成自找麻烦了。
“不,我不能不知。”嗣皇帝很
决地说:“你是我最得力的耳目,倘或你都瞒着我,我有何能不闭
?”
“皇太后。”
“这件事,我亦想了很久了。”嗣皇帝又说:“八叔跟九叔,我想拿他们恢复原名,又有人劝我不可如此。我倒想听听你的意思。”
“既谓之浮议,皇上似可不问。”
这一下是嗣皇帝大惶恐了“我
错了吗?”他问。
“福彭这趟回京,自然不能再让他回前方了。”嗣皇帝问:“你看,谁去接替他好?”
方观承答应着,却仍不肯痛痛快快地说;只谈要怎么样的一个人才合适。
“是!”方观承答说:“皇上不妨教廷议,甚至两议、三议亦可。”
方观承想了一下问:“请皇上明示,是谁谏劝皇上,不可如此。”
“浮议?”嗣皇帝差异的问:“外面说些什么?”
方观承不知他所知的是什么?无从接
,便只有俯首沉默。
“你看庆复如何?”
方观承原来也有“不可如此”的看法,听说此论发自皇太后,便不必有何顾忌了“皇太后圣明。”他说“皇上如天的量,臣是不胜
服之至。不过,以目前而言,改革不宜太锐,以息外间浮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