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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奇怪。
真晨若有所思地钩着深蓝色披肩,准备送给爷爷。她坐在书房地毯上,长发编成了一条辫子,长袖薄洋装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曲线。
她一边钩着披肩一边思索着这两、三个月来陡然增多的情书与花束。
自从前两天,她捧着一大束娇艳似雪的白玫瑰回家后,得悉她有爱慕者送花的耿曙天便吩咐了司机照她的选使用时间表按时接她上、下课,不准她再搭公车了。
除此之外,耿曙天并没有太过剧烈的反应,当然啦!以他的年龄和阅历是不屑与一班毛头小子争风吃醋的…真晨想。
虽然自认为问心无愧,真晨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些送花送信的追求者来得莫名其妙。
“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她百思不解道:“我怀疑是有人想捉弄我。”
耿曙天扬眉嘲谑“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
“我只是新生,就连系站的同学都还没认清楚谁是谁呢!”真晨认真分析“为什么别系的人会注意到我?更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法律二、三年级的人。”
耿曙天沉思不语。
“你想…这会是什么新的整人游戏吗?”真晨问。
“别想那么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泰然自若道,心底已隐约有谱。
何家还有一个老么,正就读T大法律系四年级。
他漫不经意地向何氏兄妹问起了老么的近况,结果是如他所预期那些追求者迅速消失踪影,不再打扰真晨了。
“铭之,”私下独处时,耿曙天打破了不干涉下属私事的原则,点到为止地暗示:“明秋年纪也不小了吧?如果有好对象,你也该劝她定下来。”
何铭之苦笑:“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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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这样尔虞我诈的争斗,好累人!确信自己又逃过一劫的真晨暗暗叹了口气。她哪有可能不知道何家是书香门第?早在几年前,何明秋就炫耀过么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T大法律系高材生,只不过她自个儿忘记了。
真晨并没忘,心思细密的她一向想得多、说得少;有个喜怒无常的爷爷,时常争执的双亲,从小她就很懂得察言观色。明哲保身,大人交代过的话绝对牢记在心中不敢忘记。
何明秋一直虎视眈眈的等着她犯错,她又何尝不是以“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心态在忍耐!
于公于私,何氏兄妹和耿昭天已有了长达十余年的情谊,是他寄予信赖的左右手;而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买下来的宠物。
“以然待人,色弛则爱衰。”这句警语,真晨始终放在心底,她也没忘记:耿昭天对她的宠溺仍建筑在对冷家的怨恨之上,如履薄冰般经不起试探。如果她真的以为可以恃宠而骄,在他面前告上何明秋一状,结局也不过是落得“两败俱伤”,划不来的。
人单势弱的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本钱跟何明秋斗,忍耐再忍耐…她就像只天鹅在水面下奋力划行。
时间不会吝惜恩惠给默默耕耘的人。真晨怅然地露出淡淡笑意,玲珑剔透的少女心有与日俱增的毅力与深沉炽裂的情愫。
要他爱上我,是件很困难的事…真晨低垂蜷首想道。他被伤得太深,不会再轻掷爱情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