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严嵩的孙后嗣自视甚不来这里读书，鄢懋卿的两个儿又都无心仕途，否则如果这三个贼家的弟都聚集在此，夏煜恐怕自己的那班兄弟们会忍不住直接和他们拼了。

不怎么样，既然选择在这里教书，就算是一时的权宜，也该把它教好。至于这个赵崇文…如果他是来读书的，看在他爹的“面”上，夏煜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如果他胆敢是赵文华派来的细，那么等待他的，绝对会是噩梦…夏煜在省书院主要教授的是《诗经》和《秋三传》。因为他本人对孔孟程朱的经义往往不以为然，自认并不合适去教授那些课业，所以他选择了比较不带理德彩的《诗经》和《秋》来教。

除了此间主人值得信赖以外，在这里教书还可以随时打听到朝廷里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们选择聚集在此的原因之一。现在这里的学生中除了当朝鼎鼎大名的首辅徐阶的孙徐英以外，还有徐阶的学生、大学土张居正的大儿、大学土申时行的大儿、吏侍郎赵文华的大儿、江浙总督胡宗宪的小儿…还有许许多多说不上名字却都是朝廷命官的嗣或亲戚的学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未来的小朝廷了。

“很好。”夏煜满意地赞了她一句，然后又说：“申慎，你来背一背。”

夏煜看他吓成这样，摇了摇温言：“那你下去好好些工夫，下次要再背不好，为师就要罚你了。”一句话既慈又威严，申慎松了气似地坐了下来。

夏煜凑巧生在夏天的早晨雨过初晴的天

“徐英，上次的《之奇谏假》可有背诵熟练啊？”上了几天的课，夏煜已经大致上摸清楚每个学生的品行格了。他将学习最勤奋的徐英叫起来作示范。其实所有的老师和一分的同学都知徐英其实是徐阶的孙女，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她祖父拗不过她，勉同意她女扮男装来这里学习。

那叫申慎的少年霎时涨红了脸，战战兢兢地起说：“我…

暂时不去想这些吧！报仇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嘉靖那狗皇帝对严嵩甚是信，看来要在短时间内扳倒他是不太可能的。最值得庆幸的是如今毕竟还是有很多好官，比如京中的张大人、申大人，还有淳安的海大人、南京的吴大人…也许世会一天天好起来也不一定。

我还没有背熟…”说着额上见汗。

“他…就快好了吧？也许明天就可以来了。”徐英不确定地回答。夏煜不再多问，反正那姓赵的也跑不了。

战死沙场。所以现在只要提起严嵩和他的任何一个党羽的名字，他们都是恨得牙咬碎。

徐英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用清脆的声音说：“夏先生，我已经背熟了。晋侯复假与虞以伐虢…”她一路琅琅地背下去，一字无讹。

下学以后夏煜用过午膳，在离自己住很近的风荷四举亭里等着他那班兄弟。那亭台延绵十二栏杆，修建在绿漪湖中间，亭四面的都是荷，现在是三月，虽只有小小的荷尖和稀疏的叶盘，但已经足以让人想见六七月份那“一一风荷举”的景。

他知讲坛上的自己是个完的貌岸然的先生，满的之乎者也仁义德，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虚伪。

这几天夏煜刻意叫遍了所有的学生起来背书，可就是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再次听见那天夜里从林间传的声音——如果不是怀中的折扇为证，他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或是遇上了什么鬼怪。

赵文华的大儿…夏煜廓分明的薄勾起-记冷笑。看着学生名册上的名字——赵崇文。他并没有见过他，这人去年秋天在杭州学的时候夏煜正在北京收集一些情报，然后他得知书院已经搬迁，就直接从北京转到成都来，前些天才刚刚赶到这里，因而未曾在杭城碰到过姓赵的。

“赵崇文呢？怎么，他还是没有来么？”乘着大家在七八糟地自行背诵的时间，夏煜问了问坐在赵崇文邻座的徐英。夏煜本来一直想好好“招待”他，探探他的来意，可是那天他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徐英就来对他说赵祟文病了，需要休养，所以暂时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