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曲风讶异地弯下，让自己的目光与儿平齐“丹冰是个很了不起的舞蹈演员。如果她能够醒来，如果她认识你，一定会教你舞的。她特别舞蹈。看到你这么舞，一定很喜你。”

“是吗？”曲风更惊讶了“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起呢？”

“我向阮丹冰歉？”小林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会缠人？大人说话，小孩一边玩儿去。”

但是阮丹冰呢，却又太多，到什么话都不必讲，只要弹一声琴她已经完全可以意会。他的琴，和她的舞，都是来自西方的语言，而表达了东方的意念。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谈话，甚至合作时也很少换受，只用琴声舞姿已经把一切说得很透彻。而这，在某程度上反而妨碍了彼此的往。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用沉默来对话，所以，一向很少谈，认识了很多年，也仍然陌生。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却会救他。

她的小脸上，呈现那么真诚的欣喜，让曲风不能不为之震撼，他神地望着她，迷失和沉醉在一个小女孩的称赞和认可中。他觉得他自己已经被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看穿了，他在她的面前，竟是无所遁形的呢。

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忽然一转，又把矛对准了曲风：“你呢？你觉得她说得对吗？你也认为阮丹冰不算什么吗？”

“我想等学到一定程度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小林羞地低下“我并不指望自己成为一个钢琴家，可是，我希望通过这学习，可以真正懂得你，懂得钢琴，总有

曲风不再说话了，他知再说也白搭，他不是一个善表达的人，很多意思是藏在心里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他的“中国”不是一个简单的地域名词，而是个形容词，东方的，古典的，蓄的，优雅的，敦厚的，冶艳的，是像“我将心拟明月，无奈明月照渠沟”那一派诗意的境味。可是这话，同小林说得通吗？

树里有风，绿得沙拉沙拉的，反而给绿荫里投下一片格外的宁静。绿风中，儿忽然问：“你们说的那个阮丹冰，她的舞是不是得很好？”

小林对这些话题很不耐烦，却装作兴趣的样问东问西，向曲风请教一些有关音乐舞蹈的知识。她问话的样，看到儿中不时掠过嘲的目光，心里暗暗着恼，却又不便认真计较。

小林觉得莫名其妙：“我又不会舞，怎么给你看？”

同样地，这句话也让小林真真正正地被撼动了，他是她的知己，那么，自己又是什么呢？是他的非知己吗？仓促间，她忽然下定决心，说：“曲风，我想学钢琴。”

不会让喜杨丽萍的人因而喜梅超风，反而让看雕的人从此看轻了杨丽萍。舞蹈是尚艺术，武侠剧却是一通俗娱乐，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不一样吗？我难不算是中国人？你倒不是百分百的中国人才对。”

不知怎地，儿忽然又恼了：“争个女主角容易吗？你倒两下给我看看。”

“现在兴趣也来得及呀。”小林说，故意搂住曲风一只胳膊，亲给外甥女看。她和曲风，或真或假，总是谈过一场恋的，即使他从来不曾开说她，可是毕竟，他们曾经拥抱，曾经接吻。这些，总是小女孩不可能到的吧？虽然她不能同他谈艺术，可是，她却可以同他谈恋，这便是年龄的优势了。她将靠在曲风的肩上，撒地说：“我一直没告诉你，就在上个月，我已经正式去钢琴学校报了名。”

“也不怎么样。”小林说“不过是比别人更会表现罢了。为了争一个《天鹅之死》的女主角，不知用了多少心机。”

曲风看她一，笑笑说：“我说的中国人，和你说的中国人是两个概念。”

“谢谢你。”儿的中忽然有了泪，她拉着曲风的手，认真地说：“曲风，谢谢你。你是真正懂得尊重舞蹈的人。你是我的知己。”

谈到舞蹈，便不可避免地谈到了剧院的演，谈到了阮丹冰，曲风说：“舞蹈是西方艺术，但是丹冰的舞是给中国人看的，要中国人才真正懂得欣赏。”

九白骨爪，真是暴殄天，荼毒艺术。”

她最的知识，也不过是读两本张玲小说，记几个如“荒凉的手势”、“倾城之恋”这样字面俏丽半通不通的文词罢了，那对她，已经是比普通的看琼瑶小说的堂姑娘得多的学问，毕竟多念了两年大学。

“是吗？我倒不觉得，现代的中国人宁可喜现代舞，故事情节明白一些。”小林答。

“怎么突然有这想法？”曲风奇怪地看着她“你从来对音乐不兴趣的。”

“你既然不会舞，不懂舞蹈也不懂音乐，你凭什么骂阮丹冰？”儿咄咄人，愤怒地瞪着自己的小阿姨“我要你向阮丹冰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