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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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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绿伞

听雨的夜里我想起你。

你的琴声和雨声一样,都是天籁。

下雨的时候,你总是不记得带伞,可是却知dao到琴房角落里去找。找到了,就说:“哈,原来我的伞在这儿!”你不知dao,那并不是你的伞,是我新买了放进去的。

我每次都买一样的伞,暗绿的绸面,像树zhi在雨中化开。

摘自阮丹冰《天鹅寄羽》

曲风有一天打开家里的bi橱,发现那里面竟有十多把伞,全都是一样的,暗绿的绸面,像化开的树zhi。

他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样多的伞,但是,总是自己买的吧?可能忘了,每次下雨就会想到买伞,买了往橱柜里一搁又忘了。

他释然了,以为找到很好的解释,却没有再往shen里想怎么会那么巧,每次都买到一样的伞。他天生就是擅忘的,对万事mama乎乎。如果他是一个会为这zhong小事动脑jin想清楚的人,也许就不会有那些伞了。

绿se的伞,总有十几把,都撑开来,可以盖住整个屋子了。

古代才子佳人的故事里总是少不了伞:

西子湖畔,白娘子遇许仙,靠借伞结下姻缘;梁山伯祝英台十八相送,也曾共擎黄纸伞;还有聊斋里御伞飞行的女鬼…

都香艳凄迷,如飞hua弱絮,飘零在雨中。

传说里,每一柄伞下都遮着一个还yang的冤魂,容她们在yin气重的雨天到人间走一回,怀旧或者寻人。

这一把绿伞,此刻遮着曲风和小林。

小林挽着曲风的胳膊,雨气将衣服shishi地贴在臂上,两人的ti温彼此清晰地gan知,rong合,渐渐分不清。偶尔错开手时,一阵冷风chui过,胳膊上凉嗖嗖地,好像失了什么般空落。

伞下的世界这样小,使人特别容易产生人在天涯相濡以沫的gan伤,带着凄清意味的淡淡喜悦,清huan如茶。忽然就老了,沧桑了,把一切都看开看彻,越是惋惜过去的抓不住的时光,越是要珍重yan前的仅有的温暖。

可是小林的心,却只是觉得冷,无边无际的冷,无边无际得就像这没有尽tou的雨季。

shen边的这个人,不肯给她温暖。

他们走在雨里,走在彼此的ti温和各自的冷漠里,shentijinjin地挨着,两个人的心却隔得如此遥远。

小林先沉不住气,打破僵局说:“不是我说的,是水儿。”

曲风答:“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我一向怕见人家家长,况且,也不知dao该用什么shen份去见,不知dao该说什么,该摆个什么态度…”

小林咬着嘴chun,yan泪都要chu来了。这段日子,水儿每天都要提起曲叔叔和天鹅,曲叔叔长曲叔叔短地没停过,终于说得所有人都好奇起来,追着问这曲叔叔是谁。小林憋不住,把自己同曲风的jiao往合盘托chu,林妈妈立刻上了心,便提chu要请曲风来家吃饭。可是自己刚刚提了个tou,曲风已经一百个拒绝,还绝情地说什么“不知dao用什么shen份去见”什么shen份?他gen本是否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本来是huan迎喜喜约了来看电影的你市面上嘈吵了太久的《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小林早就听说了,也知dao“你妈贵姓”和“给个理由先”的经典对白,可是始终没看到片子,同学们都说,这zhong电影是要叫上心上人一起欣赏的,在大笑中起个cui情的作用你结果情是cui了,可不是柔情,是伤情你gen本整个后半场讲些什么小林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心里,只反反复复想着一件事:他不承认她,不承认他们的gan情,不承认恋爱关系。那么,他们之间算什么呢?她算什么呢?

不等到电影散场,她就提chu要回家。chu了场,却又怕回家了,怕就此把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huan情给冲淡了,总希望他再说点什么,留个好的结尾,留个相见的余地。这样散了算什么呢?明天见面要不要再在一起吃午饭呢?在一起,又显得怪;不在一起,又怕那干女孩子们起疑心。要是没有那些双yan睛盯着还好,可是人是活在人群中的。这该死的实习期,什么时候才能完呢?自己简直就为了这实习期活着的,他们的jiao往,也是为了这实习期延续着的,延续得这样委屈。

小林低着tou,想起姐夫第一次来家吃饭的情形你因是tou次登门,太急于讨好了,想要讨好每个人,圣诞老人一样地分礼wu,人人有份。可是钱太jin,如果只买一份大礼是登样的,分散了来就都显得寒酸,他自己也知dao,所以分礼wu的时候十分羞窘,不敢直视受礼的人,声音里有那么一zhong乞怜的味dao,送了东西给人倒还像向人讨钱似的你小林不知对着姐姐笑了多久,现在想起来却觉得羡慕,姐夫的zhongzhongjin张是因为在乎,他太在乎姐姐了,太在乎她的家人了,所以才会那般无措。

曲风却是洒脱,从容自若地可恶。他当然从容,因为不在乎嘛。他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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