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多说作甚。
他叫我的名字,我很诧异,为什么?
他问:“我们可否做一个朋友?”
我摇摇头,我不需要朋友,一个也不要,谁能为我但当痛苦?没有人,亲生的父母兄弟也不行,更别说是他。
他说:“晦气的时候,不要一个人死闷死忍。”
我冷冷说:“没想到你还会观气看相。”
他问:“你可要听听我的故事?”
我摇头“每个人都认为他的故事是最动人最凄婉的。”事实未必如此。走投无路的女人到处找存身之所也能被当事人说成追求爱情。
“心肠最硬的女人。”他喃喃说。
这个疤面人意见系地多。
“跑车里还有你的杂物,你都不要了?”他追问。
“丢掉它,烧掉它,随便。”
有人要烧我我也没折。
“小姐──”他叫住我。
他太多嘴了,我深深叹口气,为什么问这么多?他想知道什么?干么要探我内心秘密?我把手握成拳头,插进口袋中。
“可否容我将杂物装进袋中,交予你。”
“好好好。”反正转头我可以扔进垃圾桶。
我只好随他回到车边。
在后车厢,他拣出一只背囊,一只泄气的橡皮筏子、泳衣、以及一箱工具。
在前座抽屉中有两只手套,一把梳子,一条围巾。在后座上有三本杂志一副太阳眼镜。
我骇然。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当我死了之后,谁处置我的杂物?烧也烧不光呢,太可怕了。大概要从现在开始逐些扔,再也不添补,扔到七老八十,刚好赤条条去。
这些垃圾,有些是我的,有些不是我的,我看着陌生人把它们塞进好几只大袋中,不表示意见。
他交给我,我交给垃圾站。
有什么好留恋的?
六年的期待、青春、希望都付之流水,还说什么其他?
我在香烟摊子买了一包骆驼,点看一枝深深吸一口。
那么多人不愿戒烟,冒着健康受损之险,不外是因为想穿了,活到一百岁又如何,不如今日,目前,此刻争取一点实际的享受。
长寿在大城市中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同样人们也早已不向往添丁。
过一日算一日吧,我再接再励,含任浓烟走遍大街小巷。
现在连车子也没有了,我茫然,以后我个人倒可以省下一大笔开销,可以用作旅行用。
旅行到什么地方去,我并不知道。多年前一位老先生说,最美的城市乃是与爱人共处之城市。
毫无疑问,他是正确的。
我苍白的回到公司去。德政婚事的消息已经传开。
我应不应送礼?还是假装不在乎?如果送礼,应送什么?礼券?礼物?这么多问号。
我万分不愿意在他身上花钱,但人总得做下去,而且要做得漂亮,我终于到银行去买了张千元礼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