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姊。”小红见了郭夫人房里的大丫环莺，就像老鼠瞧见猫一样，赶忙弯腰向莺鞠躬。

“你嘛变得正经八百的？”香绮其不意地掬起一把泼在他脸上，随即提起罗裙就跑。

“别可是了，就这样。”香绮不理会她的迟疑，一溜烟的跑上二楼。

“既然小这么想知，那小红就说了，早上夫人她…”

虽然明知两人是姑侄，明知这份情不会有结果，但元熙仍像愤不顾的飞蛾，执意扑火。他心中有无数个念，想要一一倾诉给前的佳人知晓。元熙天真的想着，或许他们可以恳求长辈同意，或许他们可以私奔…只要先肯定佳人的心意，一切都不成问题。

“小，夫人早有代，你若要门必须将去代清楚，否则苦的是咱们这些下人哪。”小红拿着当令箭。

“可是…”小红迟疑着。

“可是这样真的很好看嘛！”元熙注意到她的耳垂上挂着粉碧玺耳坠，随着她摇的动作，像两架秋千般前抛后晃，而在云髻上的风钗，更像刹那闲活起来似的，两只翅膀震动着，像要直上青云的神气。

“夫人还在午睡。”看到香绮朝里张望，小红故作好心的说。

“可恶，别想逃！”抓起鞋，元熙怒冲冲的追赶着她。

“你就告诉我，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说嘛、说嘛！”香绮言劝诱。

“那就好。我现在回房更衣，你在外帮我守着，若是夫人醒了，赶通知我一声。”她要趁娘亲还没睡醒前快换好衣服门。

“待会夫人问起我，你就说我还没回来，知了吗？”香绮打开房门偷偷代小红，她打算找机会开溜。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也说来听听，好让我开心一下。”莺扬声问着小红。

“你怎么会知夫人有事找我？”香绮怀疑的看了她一。

竹林里两个嬉闹的人影，像红粉黛绿的两只粉蝶，在初夏的飞竹苑里挥洒着他们最后的一童真。

她手忙脚的卸下上钗钿珠翠等饰，又脱下玉镯、金铼等叮叮当当的首饰后，随手抓起一件轻便的连衣衫罩上，才系上腰带，就听到外有脚步声传来。

“哎哟！我的大小，你跑到什么地去啦！”香绮后来一声惊呼。晌午过后，香绮拉着裙摆、蹑手蹑脚的溜回紫云轩，她算准现下是郭夫人的午睡时间，打算趁这个时候回房换下一累赘的衣饰，然后直奔她的避难所——香草堂，没想到才跨紫云轩前院就被丫环小红逮个正着。

“香绮，有件事…”元熙一正脸，亟知她的心是不是和他一样。

“算了、算了，你别哭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最怕看到别人掉泪的香绮，反过来安小红。

“早上夫人就代过，看到小千万要留住小，夫人说这回不能再让你溜走了。”小红心虚的低下瞧着地上回。

“我叫你别说了，你听见了没呀！”看他一脸呆滞的望着自己，香绮生气的嚷着。

紫云轩二楼是属于香绮的私人空间，除了她的闺房外，还有一间书房和起居室，另外还有一间从来用不着的织绣房，一年前她把这间织绣房改作储香室，特别订制了数十个小匣、小柜，专放些冰麝、旃檀、香球、香粉、香等。

寂静的午后，任何一声响都变得特别噪耳，香绮一边留神楼下的动静，一边小心自己的动作，将音量降到最轻。

“嘘！你小声，别吵醒夫人。”香绮频频对她使。

“我原本要说的，只是小急着…”小红用力挤两淌泪。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呀！”香绮气鼓鼓的说。早知刚才就直接往香草堂去，不要回来换什么衣服了。

“知了、知了。”香绮不耐烦的回答。

“拜托，元熙。”香绮摇摇，一脸受不了的样。“你怎么和娘说得一模一样，真是烦透了。”

“该死。”真会被这些珠光宝气的衣饰给害死。香绮低声咒骂。

“好好好，不说不说。”元熙愣愣的顺着她的意思回话，其实他本记不得刚刚她要他别说什么。

“刚才算是我的不对，你就别哭了，你先告诉我夫人找我有什么事？”看见小红好不容易收起泪，香绮乘机向她打听。

小红是郭夫人指派给香绮，负责打理衣裳首饰、沐浴梳洗，及传话、理杂事的贴丫环。虽然小红名义上是香绮的贴丫环，但实际上是郭夫人的线，负责留意香绮的每日动向。

“小，夫人醒过来了。”小红压低嗓在门外叫。

“可是小，夫人说有要的事找你呢！”其实刚才香绮上楼后，小红已向莺通风报信。

“不会呀！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的。”已经开始懂得欣赏异的元熙，笑嘻嘻的说：“我看你真该多穿穿这衣裙，别老是一装打扮。刚才看到你，我差认不来哩！”想到刚才步紫云轩大厅的香绮，那温雅的大家闺秀模样，让他有惊为天人之，差忘了自己的目的。

虽然从小一块长大，两人熟得不能再熟，但不知打何时起，元熙觉得自己变得不像小时候一样，可以自自然然的和香绮打打闹闹，一颗情窦初开的心，让她的一颦一笑给悄悄占据。

“有本事就来抓我呀…”香绮朝他扮个鬼脸。

“这事情小红不敢说。”

在的，这打扮还真叫人浑不舒服。”香绮别扭的拉着上蔷薇红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