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楼的范先生?他回美国去了。”一楼大厅的管理员有礼又亲切地回答她。
“回美国去了?”
“学校放寒假的第二天就走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范先生没有交代。”
“我能上去看看吗?”
“很抱歉,没有屋主的同意,我不可以让你进去。”管理员对她抱歉地微笑。
她失望地回家,无法相信他竟然会不辞而别,什么都没说、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也没有任何解释,就这样“咻”地一声飞走了,飞回美国去了。
她生气地将脸埋进枕头里,用力捶着床出气,直到手酸了才停下来,翻过身瞪着天花板,开始想…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她一直不肯原谅他、一直给他脸色看,所以他觉得他们两个完了,伤心之下就回美国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不会永远不回来了?
一思及此,她一阵心慌。不行!她得马上对他解释,她只是生气,并不是要分手,她还是爱他,纵使他真的很愚蠢!
她迅速拿起电话又颓丧地放下。她忘记了自己没有他美国的电话,上次他抄给她的行动电话也早就丢掉了,她根本联络不上他…
“笨蛋!笨蛋!大笨蛋!”她好气自己,然后突然想到,她还可以问Sophie呀!Sophie是他在美国的朋友,一定可以告诉她他的电话。
“对不起,Sophie小姐不在,她到日本去了。”画展的工作人员客气地告诉她。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络电话吗?”
“抱歉。”工作人员爱莫能助地看着她。
她只好失望地回家。
回到家,她回房间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狠狠地哭了起来!哭他的狠心、哭他的绝情,竟然放下她一个人,就这样回美国,让她连找他的机会都不给…
她愈哭愈伤心,愈伤心就愈生气,她突然抛开被子气呼呼地站起来,冲到墙边将他为她画的火斗像画取下,生气得要将它砸烂。
她拿着画举高双手,犹豫一会又把手放下来,打开画框的玻璃将画取出来,她毫不留情地将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刹那间,心里有种痛快,可是三十秒后她就后悔了,她赶紧将画从垃圾筒里捞出来,在床上摊平。
画纸被她揉得皱巴巴的,画里的她,脸上都是皱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糟糕!”她用手将画纸摊平,却弄巧成拙地将炭笔画给抹成一片模糊。“怎么办?”
她站起来,到奶奶房里取来熨斗,然后将浴巾对折,再把画放中间,用熨斗将画烫平,可是“菲利普”过后,还是无法恢复原来的平坦,看着画,她忍不住又掉下眼泪,眼泪滴在签名上,她赶紧用袖子把水渍压干,心疼地看着有点糊掉的签名。
“奇怪…”她看着签名。
以前没怎么留意,现在却觉得他在她画作上的签名似曾相识,她一定在哪里看过这个签名,是在哪里呢?
脑袋里灵光一闪,她霍然起身,将书架上Morrison画展的参观指南取来,翻到“杂交派对”那一页,再找来一副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