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一天的黄昏?我和工人来到你的家?把沙发放在客厅中央?又替你挂上窗帘布。
“你们先走吧。”我吩咐他们。
我一个人留下来。
换上新的窗帘和沙发?你的家跟以前不一样了?多了一点生气。那几幅窗帘布都是我最喜欢的。
我还为你做了两套床单和枕袋。
我把它们放在你的单人床上。
看着你的床?我想?我应该替你换上新的床单和枕袋。
换上新的床单和枕袋之后?这个单人床?才跟屋里的窗帘和沙发配合。
床单和枕袋是用柔软的米白色和绿色棉布缝制的。
如果你看到我替你换了床单和枕袋?那会不会不太好?我的工作应该不包括这一部份。
于是?我又把旧的一套床单和枕袋重新铺上?把新的一套叠好?放在一旁。
离开你的家?已经是漫天星星的时候。
我站在家里的阳台上?终于看到你的家在晚上十点多钟亮起灯?你喜欢我为你做的东西吗?
第二 天晚上?你拖着疲乏的身躯来到烧鸟店。
“你的样子很累。”我说。
“急诊室的人手不够。昨天晚上?就有三 个自杀的病人给送进来。”
“是男还是女?”
“三 个都是女人。”
“是为情所困吗?”
“通常都是这个原因?她们有些是常客。”
“常客?”
“对?每一次我们救活她之后?她会很认真地对我说?『医生?我下次不会了。』可是?不久之后?她们又给救护车送进来?终于有一次?她们会得偿所愿。”
“你对死亡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要问我?”
“你是每天面对死亡的人?也许有些特别的看法枣”
“死亡和爱情一样?都是很霸道的。”
我没想到那么深情的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钥匙还给你。”我说。
“那些窗帘布很漂亮?谢谢你。”
“沙发呢?”
“太舒服了?我昨天就睡在沙发上。”
“你不觉得那张沙发欠缺了一样东西吗?”
“什么东西?”
“抱枕。”
“噢?是的。”
“这样吧?抱枕我送给你?不过要等到有碎布时才可以做。”
“谢谢你。”你打了一个呵欠。
“看来你熬不住了?回 去睡吧。”
你看看手表?说?“原来已经十二 点钟啦?对不起。”
惠绚已经换好衣服?说?“我们都要走了。”
微风细雨的晚上?我们一起离开。
“已经是暮春了。”惠绚说。
“要送你们一程吗?”你问。
“不用了?谢谢你?苏盈她有车。”惠绚说。
“再见。”我跟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他?”惠绚问我。
“你说是吗?”
“你喜欢他什么?”
“我曾经相信?政文是可以和我一生一世的男人?但是遇上秦云生?我突然动摇了。”
“你并不了解秦云生?想像中的一切?都比现实美好?万一你真的离开政文?跟他一起?也许会失望。”
“我和政文?已经没有爱的感觉。如果你爱上别人?你会告诉康兆亮吗?”
“当然不会?如果我告诉他?我就是已经不再爱他了。别告诉政文?即使将来分手?也别告诉他你爱上别人。”
“为什么?”
“他输不起。”
“我知道。”我从皮包里拿出丝巾?缠在脖子上?“但是我还没有爱上别人呀?”
我还没有爱上你?我正极力阻止自己这么做。
云生?法兰克福的天气冷得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爱的感觉却能抵挡低温。
三 月下旬的一天?你又来到烧鸟店。
那天整天下着雨?天气潮湿?郁郁闷闷的。
你来得很晚?双眼布满红丝?样子很疲倦。
“刚下班吗?”我问你。
“嗯?连续三 十六 小时没睡了。”
我拿了一瓶暖的日本清酒放在你面前。
“喝瓶暖的酒?回 家好睡。这瓶酒很适合你喝的。”
“为什么?”你抬头问我。
我把瓶子转过来给你看看瓶上的商标?“它的名字叫『美少年』。”
你失笑?“我早已经不是了。”
“对呀。我是让你缅怀过去。”
“今天晚上客人很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