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问？为何要追究？

“你－－你这死丫！说话一定要这么惹人厌吗？”阿西婶所得嗓音发颤。“早知不打这通电话了！要不是前阵你那个老公来找我！”

“我是像跟你说，那天他跟你约会，是我一直拖延著不让他去的，我故意阻碍你们，没想到…他后来会为了赶时间而撞车。”话说到此，阿西婶再也持不住，懊悔地哽咽。“你知吗？其实如果我那天没故意拖延他，说不定他会没事，说不定他到现在…还好好活著。”

“老公？”朱挽香愕然打断她。“你是说圣恩？”“不然还会是谁？”阿西婶没好气地反问。

她用力咬，心也似酿著橄榄，又苦又酸。

“听，是海狼的声音喔。”她轻声哄宝宝。“今天海听起来很凶对吧？嗯，海不是每天都那么温柔的，偶尔也会生气，不过你别怕，这时候我们只要别去惹它，它慢慢地就会自己平静下来了。”

喂完宝宝后，她望着窗外神，雨开始落下了，淅淅沥沥的，清洗著世界。

都是因为他，是因为他…

电话铃也在此刻清脆作响。

“你…谁说我关心你了？”阿西婶狼狈地反驳。“我只是不希望我们镇上有人因为台风什么意外！”

“他带了一小瓶你酿的橄榄给我，持我一定要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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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愿意等待，总是会风平狼静。

“我问你，你这丫有防台准备吧？”阿西婶轻哼地问。“这个可是烈台风，不能大意！手电筒有没有准备？电池呢？还有窗，记得贴上胶带…”

她愣了愣，抱著孩，拾起无线话筒。

朱挽香悄悄叹息。“镇长太太，请问有什么事吗？”

“放心吧，我不会为镇长跟你带来困扰的。”她微微一笑。“还是你很希望我什么意外？”

这就是时间的力吧？

朱挽香震撼地听著，那伤的啜泣，一声声，哭她心里，也哭可她的。

她想起前两天，他的母亲才来对她表示友好，而今晚，又有另一个母亲愿意原谅。

朱挽香咬起牙，心海也像刮起台风，卷起千堆雪。

“他要你吃我的橄榄？”朱挽香蹙眉。“为什么？”

朱挽香恍惚地想，忽然觉到忧伤，她想起那个她告诫自己最好永远别再相见的男人！时间，能让她渐淡忘他吗？

“喂，是我！”

一连串琐碎的代让朱挽香愈听愈惊讶，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直觉便言讽刺。“哇，镇长太太难是特地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吗？我好动。”

“你么要这么？”她痛楚地低喃。“叶圣恩，你同情我吗？所以才对我这么温柔？你说要我，不我能不能回报你，但你知不知…”

得不到响应的，有多苦、多痛，他知吗？

朱挽香一，瞬间不能呼。“他为什么要跟你聊文成？”

朱挽香小心翼翼地将宝宝放回摇篮里，右手握话筒。“他找你什么？”

“他还说，就像酿橄榄一样，本来是苦的东西，经过时间酝酿，也可以变成酸甜的，他希望我原谅你，也原谅我自己。”

她知。很久很久以前，镇长先生就将当天的经过都告诉她了，她也猜到阿西婶会因此自责。

“文成跟小芳青梅竹，我们两家都看好他们是一对了，偏偏那孩迷恋上你，不我怎么反对，都一定要追你。”

一阵，朱挽香总算将事情告一段落，洗净手，坐在窗前喂宝宝喝母。

“我想过了，我会那么恨你，说不定是因为…我气我自己，所以才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上。叶先生说得对，其实你并没有错什么，他说你是故意让我讨厌你的，这样我才不会太责怪自己，我真的没想到、我没想到…”阿西婶泣不成声。

“你还记得吗？”阿西婶忽然涩涩地问。“那时候我一直不赞同你们两个往。”

为什么他要跟阿西婶说这些？为什么他能挖掘她埋得最的想望？而这想望，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

“你该不会是要怪我当初没拒绝他吧？”她空地问。都那么多年前的往事了，为何还不能埋葬？

“我们聊起文成死去的那一天，他问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原谅你。”

“他那天跟我聊了很多，我们…也谈到文成。”提起死去的儿，阿西婶音量不知不觉放低了，语气噙著苦涩。

挂断电话后，她将孩哄睡，然后独自坐在窗前，窗外狂风骤雨，而她在窗内，却是静静垂泪。

线路那端传来一尖锐的声嗓，是阿西婶。

窗外，暮渐，风雨来，海上的狼涛澎湃地呼啸著。

“我当然记得。”她木然回应。“你一直希望隔家的小芳的你儿媳妇。”

她想，明明她们都该讨厌自己，为什么都因为他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