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日子。”
她低著头,问出心中搁置已久的疑惑--
“为什么是我?”
他一怔,没能立即有答案。
就是她了,还需要想出个为什么吗?
想着她、念著她、挂心著她,家人要他娶妻时,他因人选不是她而满心抗拒,赵大爷不断暗示女儿任他选为妻子时,亦是坚心不动,管她赛若天仙、美如西施。
总觉得若不是她,他根本扬不起丁点娶妻的兴致。
什么为什么?因为想与她过日子呀,还需其它的为什么吗?这教他怎么说个真切啊?
元初虹因他的静默而想抽回手,但他不肯放,反而执起她手,指掌相扣。
“你…了解爱情吗?那些在诗词中不断被歌颂的东西?”他问。
被她怔住了。不久,呐呐地承认:
“我不懂那东西。我们只是市井小民,不是…诗人或…有闲情的人。”
他直视著她--
“我也不懂。多年来我都全心于工作,没有闲情去思索感情,也不曾憧憬。我只是…一直想着你。以前谨记你的教导,学著做人、学会笼络人心…后来,也许是十六岁那年知道你与我同年之后,心境开始不同,我还是想着你…如果,人与人之间,终须与某一人共度一生,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芳心震动不已,为他朴实却真诚动人的话。
“年迴…”
“你呢?为什么愿意嫁我?你一直不愿嫁人的。”他问得急切。
当他坦诚的言词安了她徨惑的心之后,也需要她坚定的保证来安他怦然的心。纵使早已订下终身,但心呢,心是否愿意交付?
“我…一直不愿嫁,是因为啊…”她柔柔地呢喃:“早先,怕被羁绊了自由,后来,则是…”未语脸已红。
“则是什么?”他屏息等待。
“那些人,都不是你…”
“真的?”他狂喜,像赚到了全天下的钱财,忘情的跳起来,将她悬空抱起转圈圈。迭声问:“真的?真的?真的?,你对我--”
她连忙抱住他颈项防止倒栽下去,大叫:
“年迴,放我下来--”
“不放!我不放!我要你说!”
“说什么嘛!”她又喘又惊又笑,不时槌他后背。
“说你喜欢我,正如我喜欢你那么多。早知道你是愿意的,四年前我就该求亲了--”
“放我下来,年迴,听到没有?放我下来!你这样跑,成什么样子,年迴--”会跌跤的呀!
他才不管,抱著她猛跑,两人穿梭在幽静的林子中,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喜悦里,就算跌了个鼻青脸肿也不在意--
“哎唷--”
果然。
告别了侍郎府的夫人小姐们,元初虹将马车驾到天台寺门口。此番回程,就只一个十五岁的阿福驾车,幸好他身手俐落,同行的还有两个要回开平探亲的妇人,一路上不致寂寞,也好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