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只因这些教授者家中亦是清贫,以致于她每个月支付在孤儿以及工作训练上的钱不下一、二十两,恰恰懊榨乾了她赚取到的所有仲介费。
不过,那是无妨的,反正家里不缺钱。重要的是凡被她介绍去工作的人,都是勤奋又伶俐有本事的,那就够她自豪得嚣张狂笑不已了。
收容所远远在望,便见得有人往她这边急冲而来,仔细一看,正是她那高头大马的弟弟。怎么了吗?
“再虹,啥事让你跑成这--”
卑未问完,她家小弟已大声叫著:
“你快下来!我立即驾车送你回西平县,很快的,日赶夜赶,六天就到了,”不由分说探手抱下她,并吩咐旁边较大的孩子:“阿圳,你来驾牛车,回去后高叔叔会接手所有工作。”交代完毕,拎著人就跑。
元初虹跟著心慌起来,虽然被颠得难受,但仍努力问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天灾吗?人祸吗?有人陷害了他们全家吗?
元再虹将姊姊放上马车,叱地一声,驾著马车快速奔向南方,正是出城的路径。这才开口道:
“刚才慧儿从都司夫人那边奔回来,告诉我们一个大消息。那可恶的金婆子,看我回来不砸了她家才怪!”
她还是一头雾水。
“你说清楚些行不行哪?是不是那金牙婆欺侮了慧儿?不会吧,她不敢在都司府放肆的,那些夫人们多喜爱慧儿啊。”她家弟媳又美又温顺,很得人疼的。
元再虹摇头。
“不是啦!是慧儿无意间听到金婆子在向牛牙婆还有吴媒婆炫耀她怎么骗走了年迴的过程!你知不知道,年迴来开平找你呢!一个月前找来开平,却问错了人,被金牙婆骗说你已嫁人,而且搬到南方去了!”
她心一震,低呼:
“他他来找我?为什么?”
“还会是什么!我的好姊姊,当然是来娶你哪!”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没其它的原因了。他斜瞄著老姊,不明白平日精明的她今天怎么变笨了。
“娶、娶我?你开玩笑!”她揪住他:“你别胡乱猜测,那是不可能的。”
“我才没胡说,是慧儿亲耳听到金婆子说的,她说年迴想知道你嫁人了没有,如果没有,他有意思向你求亲。那可恨的金婆子就骗他说你嫁人了。年迴仍是想见你,她就说你搬走了,找不著人啦!她自己喜欢坑穷人,生意做不过你,犯不著这样害人吧?我们不能让金婆子得逞,快马回西平县,如果年迴不在了,至少他家人还在,不怕错过这桩姻缘的!”
怦怦!怦怦!心跳得飞快,就要蹦上喉头口了,她呐呐地挤出声音:
“怎么会呢…我与他…从未有盟约…”
“不管啦!反正他就是想娶你啦。这些年来能让你认同的男子就只他一个,说他勤奋、上进,说他聪明、顾家,说他一定会发达。你既然不讨厌他,当然会同意嫁他吧?娘叫我立即带你追过去,莫错过了姻缘。”在娘亲的心目中,年迴可是世间第一佳婿,天下无双的。人家相中她闺女,简直是老天厚爱,别提聘金了,要她奉送嫁妆十马车都没问题。
心头揪得再也吐不出话来,全部塞满了轰轰然的声音:他来找她呢,说要娶她…娶她…那个叫年迴的青年…要娶她呢…
平静了二十年的女儿心,霎时被巨石抛入,溅起千顷波澜,澎湃著再也静不下来,一波波、一阵阵,或高亢,或浅唱,交织出密密羞意,以及浓浓的期盼。
不曾憧憬过婚姻,但因他,她愿意沉醉。
愿意当一个傻呼呼的小熬人,只为他。
马车疾行如风,掠过的风景没能看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