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曾救过他的命,今天他也同样救了她一命,可以说他们扯平了。而这些与那个叫贝丝·斯莱特的女人毫无关系。
十分钟后,他们被领进一间客房,从这里可以望见一片碧绿的棕榈树,幽静的露天餐厅摆满了盆栽的秋海棠。房间的基调是玫瑰紫和豆绿色,长毛绒地毯是深绿色的,整个房间显得宁静、雅致。两张大床上铺着同样颜色和图案的床罩。卫生间干争、华丽?桌坐在床上拿起电话。课业孟日业铰罂耍再给盐湖城那边打个电话。"
"那我先洗个澡。"莫丹抓起背囊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散发着香皂、洗头水、护肤液温馨的芳香。她很久没这么舒服地洗澡了。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穿着天蓝色的衬衣,干净的丛林裤,头发随随便便地盘在头顶,简直判若两人?桌正伸着两条腿坐在床上看书。见她走过来便说#棵幌丛枨埃我不能吻你。麦克再过一个小时就到。莫丹,你能不能趁这会儿工夫,上街帮我买几件衣服?我那件衬衣已经不能穿了,牛仔裤也该扔了。这儿,我列了个清单。"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口气,她本应喜欢,但不知为什么,却有说不出的反感。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疏远,一点看不出是那个每次接触都能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那个体贴入微、含情脉脉的男人。她冷冷地答应了声:"好吧。"随后走出门去。
她一边开车锁,一边看了一眼清单。衣服、个人护理用品,没什么特别的…突然,她睁大了眼睛,清单在她手里籁籁抖着…清单的最后一项竟然是避孕套!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敢这样?
她坐进车,"砰"地一声关上门,上了路。如果雷利·汉拉恩以为她会满心喜悦地走进杂货店去买什么避孕套,那他算是看错人了。她这辈子也没干过这种事,现在也不打算开这个头儿。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去买,就不能和他做爱。莫丹,这事明摆着。况且他的确不能自己走着去买,他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上都困难。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仍然生他的气。她在停车记时器旁踩了刹车,手伸进钱包里掏零钱。该怎么还得怎么着,雷利的确该有件像样的衬衫和新牛仔裤。
所有这些事情中,只有一件让她略感宽心,那就是不管贝丝·斯莱特是谁,现在都显得越来越不重要了。
莫丹在服装店里转了半天,左挑右选总算把衬衣和裤子都买齐了。这似乎也是件很亲密的事,她想,虽然其程度远不如做爱那么深,那么直接。
杂货店紧挨着服装店。她把牙膏、牙刷、剃须膏、刀片、打火机之类的东西统统装进购物篮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陈列着各式避孕工具的柜台前,只见上面写着:"男用产品"。
似乎别无选择。她红着脸把四个不同颜色的小纸包从金属挂钩上摘下来,压在剃须刀片下边,抬腿就往收款台走。结完账来到外面,她把所有买来的东西都放在后备箱里,才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不等于承认她要和雷利做爱了吗?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金花鼠一样神经过敏,像初生的小鹿般忐忑不安。也许正因为如此,她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高档女装店,买了一件非常时髦的、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袍。她想,就算是冒险,那也得不失风韵,楚楚动人。
回到旅馆时,麦克已经到了。他看上去和雷利年纪相仿,个头也差不多,人显得精干、机智,两只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一头又粗又密的茶褐色头发。他刚给雷利的腿缠完绷带。"我和雷利在大学关系就很好。我刚刚在他的伤口上缝了几针。莫丹,你对伤口处理得不错,一点也没感染。我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
雷利声音微弱地说:"麦克,你拿个针在那儿捅来捅去的,什么样的病菌也得被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