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清新的空气中,在这样宁馨氛围里,两人会默默地前进。默默地,不发一语,一面让自己沐浴于小镇清新自然的气氛里,一面陷入自身沉思。
他总想问她究竟想些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
她想什么干他什么事呢?他们不过是两个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的人,若不是因为他这双可笑而该死的双腿根本不可能凑合在一起。
要不是无情求她,她怕不会愿意来到这里,跟他耗上几个月时间吧。
她会来这里替他复健完全是看在无情的面子上…
“他好像很少打电话给你。”想着,他突如其来一句,嗓音十足阴沉。
“什么?”她吓一跳,不觉眨了眨眼,一面弯下腰去,脸庞靠向他耳畔“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问你为什么无情很少跟你联络。”他绷着脸,再问一次。
“哦,他啊。”薛羽纯重新挺直身子,依然缓缓推着轮椅前进。“我想是因为他工作忙吧,而且,大概还没从水蓝给他的打击里恢复过来。”她轻轻说着,唇间逸出悠然叹息。
水蓝。听闻这个名字,任傲天不禁眉峰一聚。
她原本该是他的未婚妻的,却在得知他登山意外失踪后,回到台湾住进任家,与无情牵扯出一段扑朔迷离的爱恋。
当无情找到他并告诉他两人的事时,他原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主动解除婚约成全他们。
没想到水蓝原来是为了报复才接近他、接近任家,结果不但让任家为了她分崩离析,甚至还重重伤了一向最冷静温文的无情。
她伤了无情,若让他再遇见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傲天,”她忽地开口,幽幽柔柔的嗓音在他头顶扬起“你爱水蓝吗?”
“不爱。”他干脆地。
她似乎有些为他干脆的回应震惊,犹豫了半晌才低低一句“那你为什么在英国与她订婚?”
“为什么不行?”
“你…不是那种可以不为爱结婚的男人啊。”
“你又知道我是哪一种男人了。”他冷哼。
她默然。
“那你呢?”
“我?”
“两年前,我离开台湾前,你不是与无情订了婚吗?为什么后来忽然取消了?”
“啊,那个…”
任傲天听出她嗓音微微发颤“你跟无情难道不相爱吗?为什么订了婚又取消婚约?结果无情居然还爱上水蓝!”他一面流利地逼问着,一面感觉心底逐渐泛起一股奇异的冷涩。
“那你呢?两年前为什么忽然离开台湾?你…不是爱着羽洁吗?”
他闻言,心脏忽地一阵拉址,眉峰跟着阴。“羽洁爱的人不是我。”
“她爱无情?”
“不错。”
“可是无情不爱她啊。”
“那没有差别。”他阴沉地“总之她爱的人不是我。”
她沉默良久“所以你便不交代一声,匆匆离开台湾,甚至还跟水蓝订了婚。这一切…只为了强迫自己忘了羽洁?”
他一窒,默然不语,心头流过的复杂感觉是难以开口言喻的。
“你原来那么深爱她。”她细细地,嗓音像最轻微的风,短暂地拂过人的脸便消逸无踪。
他莫名想蹙眉“你不也深爱无情?”
“我跟无情之间的感情不能用爱来形容。”
“哦?”“他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但我们并不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