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

这使得他的视线锐利了起来，双散发狂野的光芒笼罩向颤巍巍、似站不稳的少年。

“那可是无价之宝！华小不就…”

“请。”

“没那么严重，老夫嘛把主爷的情况说得这么严重？难方老板以为老夫是想诅咒主爷吗？”

回答他们的是一长串像要把肺咳咙的激烈咳嗽声，就在大家惊惶地瞪着在丫环轻拍下起伏不休的佝偻瘦背时，一低沉的声音威严地响起。

就算没有华佑的招呼，礼谦也无法抗拒来自华衣少年中无言的召唤，彷佛受到无形的力量牵引似的，举步朝前走去。

那是一栋单檐歇的山式屋的华屋，远远地便听见乐声、人声喧哗，瞧见仆佣们端着餐盘穿梭不绝，去之后果然发现宽敞的大厅里闹一片，开了十桌宴席，每桌约有八个位，但分位是空的，该会在上的人全都举着酒杯围向坐在中间桌主位的华服少年。

“他现在这里是…”

“好。”

“果然是丰神俊朗的男，怪不得有玉面狐这个外号。”

“…华爷，这杯酒您一定要喝。源兴行分散各地的大掌柜一年难得聚这么一次，您为主人，至少该跟他们喝上一杯，聊表诚意。”清朗的男声殷切地劝说，引来其他人的烈附和。

“久违了。”

看现场气氛火爆，华佑敞开大嗓门宣布…

那觉实在很奇怪。他从来不觉得华璁可，至少不到能安抚他的程度。

华佑领着他跨厅，穿过约有六丈长的宽敞院，走向面对大门的屋。

礼谦无心理会妹妹把嫁妆赠给华瑜的消息怎会传得这么快，注意力都为前玉雕似的人儿所夺，在那两汪澄明如玉的潭眸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这奇异地令他血沸腾。

记忆中的脸容应该更刚一些，漂亮的睛应该更锐利些，柔的樱应该更阔一些，肤该黝黑一些，躯要大壮硕一些，就连声音也该是更宏亮、低沉一些。

“胡家堡的二公驾到！”

“你们没听说胡家小要把嫁妆送给咱们大小吗？胡礼谦必定是为了此事而来。”

“二公，这边请。”

“那是胡夫人离世前，言明要留给女当嫁妆的，自然也包括在内。”

“邱总，你别说得那么严重，华爷是有名的海量，我只是请他喝区区几杯酒…”方老板表情无辜地为自己辩白。

“是呀，邱总，方老板并没有…”旁人连忙七嘴八地权充和事老。

“胡兄…”伴随着虚弱笑容的无力轻唤柔柔飘礼谦耳内，周围的騒动与嘈杂登时失去意义。

“方老板，不是主爷不肯喝，而是他的不允许。”说着，还以谴责的光一一瞪视围过来敬酒的众人，看得人人心虚地垂下，最后落定始作俑者的方老板。“大夫说，主爷病得不轻，他怀抱病躯招待各位，已经很勉了，你还要他喝酒，不是要他…”

“咳咳…”“有那么严重吗？”方老板的声音充满质疑。

他雄视阔步的姿态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人的气势迫使挡在前路的人墙自动让开，窃窃私语也在人群间传递着，耳聪目明的礼谦自然都听见了。

“真的是胡家堡的二少呢。”

“健康时，喝个几杯当然撑得住，但主爷如今病得厉害…”

“包括血璧吗？”亢的声音激动地喊。

意会到自己的反应，他连忙收敛心神，努力排除这份不该有的官冲动，目光严苛地审视着对方。

“我没那个意…”

那双带着笑意的眸总让他觉得太过狡猾，可当视线越过重重人墙与那汪汪的目光泉相遇，满腔的不快却化在那如泉的凝视里，脉搏怪异地加快，呼也急促了起来，一双无法自他显得弱的躯上移开，难以言喻的揪心之痛蔓延向全。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儿，却与记忆里相差甚多，并奇异地牵动着他内心最柔的一方，燃他心底的渴望，令他不禁疑宝丛生。

人声鼎沸的大厅安静了下来，向来不受到这注目的礼谦，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心里却有些不悦，埋怨起华佑和他的主来。然而，这份不悦却在主位上的俊丽少年扶着侍女的手起相迎时，奇异地烟消云散。

难是自己太过渴望华瑜，以至于见到与她面容相似的孪生弟弟，便克制不住那份渴望，对着华璁意情迷？

登时，吵架的、看闹的，全往大厅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