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多潇洒,只有寥寥数字,我厌烦一切,我只爱海。”然后他就终身去与海为伍了。唉!这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轻叹,无意识的瞪着自己手掌,以菱看着他落寞的神情,不自觉的跪坐到他身旁,她的眼光一遇是同情与了解。
江野再也控制不住的把手拢在她的肩上,微施压力直到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上,他感觉到也紧绷着身躯,几秒钟之后她逐渐放松,他才轻轻的嗅着她发上的幽香继续说:“这是我第一次对生命产生质疑,有一阵子我变得沉默而且惯常的胡思乱想,我会反复的想一个昨天才在身旁跃动的生命,今天怎么就沓无踪影了呢?有时面对大海和苍穹,都会神经质的追问,你在哪里?是的,人生不只有太多无能为力的问题,也有太多不可解的问题。我的反常,奶奶和爸爸看在眼里想必也担心在心里。三个月后,我遇到了另一个人,他解除了我的桎梏,也解除了爸爸及奶奶的忧心忡仲。”
他停顿一下回相着,手则忘我的摩挲她的长发。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我又单独一个人到朋友跳下去的海边凭吊,当时我看到一幅很奇异的景象,许许多多拄着拐杖、坐着轮椅的人全聚集到海边,老天!那时我猛眨眼、猛甩头,才发觉那并非梦境,等我向前去一看,才知道是某个社会福利机构为残障人士所办的活动“看海”也就在那一天,我认识了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残障朋友、当时我第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轮椅上,下半身萎缩而且脸色白中带青的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看起来刺眼而且不协调。
我靠近他时,他没有回头就说了一句吓我一跳的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海。”
为了他的这句话,我当下感到凄凉不已,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拥有怎样的人生?
他一回头发现陌生的我还缅腆的笑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社工人员,这是第一次看见海,所以忍不住有些兴奋。”
你不知道,我头一次在一个人的笑容里看到那么多这寂寞、那么多无奈,于是,我坐到他身旁,两个人面对海交谈了三个小时,这三小时里,我知道了他有肾脏方面的毛病,也知道他见过海之前,已经苟延残喘的生活了二十五年。
他还告诉我,不论他还能把有多久的生命,他都会勇敢的生活下去,不只为了他自己活,也为了陪他与病魔缠斗了二十五个年头的坚强父母活。”
他舒展了一下双腿,深思着说:“我想‘这就是每一个人面对事情的不同态度吧!一个是如此宿命,宿命到觉得自杀才是最好的道路!一个是不向命运屈服、而愿意用残革的身躯来与命运一搏。后来,我有幸认识了一位父执辈,他专门研究紫微斗数,我对命理开始产生兴趣也是因为他的启蒙。我曾告诉他我这两位朋友的故事,我也问他这和一个人为生辰八字有没有很大的关系?他令我惊讶的告诉我,不论专家们对命理再多的研究或解析,它都只能算是一种统计学,简言之,这些画里所说的。但都只是统计出来的大概结果。对算命这回去事,我们只能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他还解析了一种冰山命理给我听,他说人一生的际通,不但须有先天的条件、后天的努力。也与阴阳宅及风水有关。因此,人太宿命是不对的。”
“你都透彻了吗?”以菱听了这么多,忍不住有此一间。
“透彻,谈何容易?这不是看过几本书就能拿来用的字眼啊!人生太深奥了,就算看得破生死关,我可能也看不破情关。”他在她头顶上意有所指的说,却又不愿更明白的点破。他忍不住逗弄的问她“还有问题吗?”
“是还有一个问题。”她抬起头俏皮的伸一伸舌头。
“你的问题一直很多。”他故作生气的拉扯她的长发,
江野又沉默了一下才说。“他三年前就去逝了!不过走得很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