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骂了声蔫货

外公也蹬个三lun车带着外婆chu来散心。外婆这时已经老年痴呆了，嘴角不时耷拉着口涎，但好歹还认识人。见到我，一把抱住，就开始哭，嘴里呜啦啦个不停。有些口齿不清。

但大概意思无非是后悔将女儿推进了这个火坑里。外公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泪。领着俩老人在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此时正直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焦tou烂额，自然没空。中午就由nainai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几个人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集资款还上，人家凭什么还难为你啊。过两天审完了，人就放chu来了。”

连我都知dao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这都六月中旬了，法院传票也没下来。“这都吃上了，我没来晚吧”伴着高亮的女声，进来一个nong1妆艳抹的女人，高挑苗条，hua枝招展，这样的女人chu现在农村庙会未免太过显yan。

来人正是我小姨，陆永平的老婆张凤棠。记得那天她穿了件黑se的短袖衬衫，款式很时尚，有条纹皱褶，下shen是条同样黑se的短裙，黑丝袜丝袜，脚蹬一双松糕凉鞋。

那年tou正liu行松糕鞋，年轻女孩都在穿，姨父家境富裕，小姨妈自然也舍得hua钱打扮，所以每一次看她都一副贵妇装扮，明明比母亲小两岁，但这样一弄，贵气则矣，看起来却徒然老了几分。

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小表弟，黑胖黑胖，三角yan，厚嘴chun，跟陆永平就像一个模子刻chu来的。叫了声爸妈叔婶。

她就夹着tui直奔厕所，很快里面传chu了嗤嗤的水声。爷爷尴尬地笑了笑，nainai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就起shen招呼小表弟洗手吃饭。外公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外婆夹着面条慢吞吞地往嘴里送。

她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我小姨边洗手边说戏班子唱的怎么怎么烂，外婆外公要是chu场肯定能把他们吓死，在凉亭里坐下，她才问我：“你妈呢？”不等我回答。

她又说：“哦，忙学生的吧，快高考了。早些年她问的还是“我姐呢？”不知dao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你妈呢？”

nainai问：“凤棠怎么有闲来逛农村庙会，门面不用guan啊。”她说：“嘿，雇人家看呗，好几间呢，如果光自己看哪看得过来，再说老在那儿杵着还不把人憋疯”

张凤棠小我母亲两岁，以前在羊mao衫厂上班，后来嫁给了姨父后，就在县城里帮姨父打理着一些门面。表弟一声不响已经吃上了。

张凤棠端起碗，说：“饭够不够，不够我chu去吃。”nainai没吭声，爷爷忙说：“够够够，zuo的就是六七个人的饭。”张凤棠的到来让饭局变得沉默下来，尽guan她一张嘴说个不停。

东家事西家事，又是宾馆里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又是姨父怎么怎么被人诬陷，又是舒雅已经是明星相了，一会儿又恭喜我运动会得了冠军，说这下肯定要保送一中了吧。

张凤棠长相不输母亲，五官jing1致，一tou时髦的酒红se卷发披肩，可惜右嘴角坐着颗嗜吃痣，没由来给人一zhong刻薄的印象。不得不说，她虽然打扮得艳俗。

但这样的女人最招人yan光，我也忍不住偷偷往她的xiong脯和piguchu1瞄，她也没个女人相，坐得豪放，经常脚一摆，短裙上挪，两tui间的黑暗中就会louchu一小块鲜红的hua纹布料。可惜她shen上有gunong1烈的香水味，让我难以忍受，尽guan总想窥探那一抹光景，但接连打了几个pen嚏后，我放下碗筷，说chu去溜一圈。

我回家时，外公外婆已经走了。nainai坐在门口纳鞋底。我问爷爷呢，她说喝了点酒，床上眯着呢。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

nainai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dao冷，哪还知dao热。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影子，心里luan七八糟，也不知dao在想些什么。

突然nainai拍拍我pigu，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从你爸chu事儿就来过家里一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儿。这可是你亲姨呢。”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高考那两天家里正好收麦。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脱粒、拉到家里，自己晒晒扬扬就直接入仓了。老实说，自从机械化收割以来，连父亲也没扛过几袋麦子。

但山里的土壤也算不得fei沃，收成其实也就勉勉qiangq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