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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7号当铺
小玫满意地离开丈夫的大tui,双脚站到地上。公爵看着妻子旗袍下的一双纤巧小tui和jing1致的鞋面,gan觉无限依依。她那么mei丽,他舍不得她走。就算只是走到楼下开始工作,他也不舍得。
鲍爵办完公事后,便与他的七名手下返回第7号当铺的原址。
在路上,那七个老翁都在七嘴八she2地谈论着刚才在第11号当铺的那一幕“哗!那个女人多狠毒!”“这zhong女人,该早早死去啦!”“她早已死掉了,如今要她死,又死不去!”“不过那个女人shen材不错!”“喂!李老板,你会如何对付那个女人?”
鲍爵替他的七名手下命名为忠孝仁爱礼义廉,名字虽古老,但公爵就是喜huan其han义。见微知著,大概已了解到第7号当铺的老板是个怎样的人。
“喂!李老板!”
他们是这样叫唤他,公爵姓李,原名李志成,名字稳重、普通、传统。
鲍爵转tou,摇tou皱眉摆手“放工时间,不说公事!”
而且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说值得想?公爵的心内,是另一个女人的画面,他归心似箭。
一行八人,走进一家名为“沉鱼落雁”的茶庄,刚刚踏进那扇形门内,公爵便面louhuan容,整个人了无牵挂,轻松自在。
“沉鱼落雁”就是第7号当铺的名字,这家当铺,表面上是家茶庄。
鲍爵走过茶庄大堂,他的伙计便对他说:“李老板,考考你今天的天yan通!bang三尺看看我手心内的是什么茶?”
伙计张开手,内里是茶叶一撮,形态真的难以辨认。
鲍爵走着走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是说:“放工时间,不要浪费脑力嘛!”然而多走两步,他还是忍不住说chu答案:“冰清玉洁黄山mao峰!”
伙计满意了,他把茶叶放到鼻前,响应公爵一句:“幸有冷香!”
另一名伙计则说:“李老板百发百中!”
鲍爵笑意盈盈,一直步上二楼,他mo拳ca掌,一看而知是相会mei人之态,他喃喃自语:“猜茶叶有什么好猜?猜我mei人在哪间厢房更有雅致!”
在步上二楼之时,公爵已听到音乐,毫无意外地,是DukeEllington的爵士乐,这一首是《BlackandTanFantasy》。
Duke,就解作公爵。
这一首比较旧,是一九二八年的作品,那年代的录音有点刺耳,喇叭声尖而寒。
二楼有三个房间,并排在公爵跟前,他看看左又看看右,然后是中间,好像有点犹豫了,最后他决定由中间那一间步进,一边行一边说:“mei人…”
中间的房间却是空空如也。他的表情有点落空,他猜不中。爱着那个女人,心水就不清,因此,天yan不通。
背后传来一阵声音,公爵随着声音转tou而看,笑容只有更灿烂。
从门上珠帘而来的,是一名穿旗袍的女子,年约六十多岁,比公爵大上好一截,幸而脸容秀雅,纵然青chun不再,yan角亦有瞒不到别人的折纹,chun旁有风霜,但姿容仍然俱佳,还pei得上“沉鱼落雁”四字形容。她笑着迎向公爵,步履han蓄,双手手掌jiao叠shen前,颇有闺秀风范。而那一shen旗袍,款式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期那zhong海派剪裁,倒大袖,松shen不收腰,长度为足踝以上三吋,质料为棉麻混合,se泽是湖水绿,上有淡淡白hua,捆边幼小,se调比布shen略shen半分。而脚上,则是小羊pi高跟鞋。
旗袍衬托着古老的爵士乐,有zhong破旧的纸醉金迷。
鲍爵看着她,双yan不能自制地溢满赞叹,他可以发誓,世上风光,无一chu1比得上yan前。纵然,这风光其实天天相见。
他上前拥抱她“小玫。”声调内都是情shen一片。
女子的名字是小玫,是公爵的爱妻,二人结合已有数十年。小玫容貌随年月liu逝,公爵却没有。
旗袍的温婉娴雅被埋在男人的前卫和激情中。公爵的pi革与刺青,和他的年轻健壮,与妻子的古典雍容形成极端的对比。
他盛年,她迟暮,但他看不见。他的yan睛,从来只用来看风光,此刻,风光正明媚。
调和着他与她之间的对比,是背后的爵士乐。音乐,可中可西,可新可旧。音乐无界限,只有动听与不动听之分。
他用手抚mo着妻子的脸孔,shenshen地凝视妻子那晶亮如昔的yan睛,多了不起,无论是二十岁抑或六十岁,都是同一双yan睛。
鲍爵就叹气了。
“小玫,”他问她“你猜我今天zuo了什么?”
小玫yan珠一溜,表情有三分jiao俏“莫非zuo成了大生意?”
鲍爵说:“我去接guan另一间当铺。”
“成功吗?”小玫关心地问。
鲍爵说:“最后变成合并。”
小玫于是问:“那你满意否?”
鲍爵静下来,他笑,然后说:“怎会及得上此刻满意?”
小玫垂下yan睑,shen子在丈夫怀中一ruan,侧向一旁,她带着羞意笑起来。
鲍爵的心随着妻子的动静而变得心ruan,如世上最柔ruan的布料,像丝,像逃陟绒,像刚烘暖的棉,像一匹匹发光的绢。
他享受,他叹息,他发问:“怎么穿回这件旗袍?”
小玫说:“今天想穿松shen一点的,这se泽也正好pei衬碧螺chun。今天,茶庄来了吓煞人香的碧螺chun。”
鲍爵说:“他们只告诉我有黄山mao峰。”
小玫轻轻地在公爵怀中挣扎离开,像只小猫儿。当成功了之后,她便笑着对丈夫说:“泡给你喝。”
然后她转shen,反手拖着他的手,走进这房间内更shenchu1,那里有一张hua梨木大床,床的设计很xinggan,像中国曾经liu行的鸦片床,左右两边有长垫褥,中央则是木茶几,上面放的不是鸦片,而是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