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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从恶的绘画
秋天到了的时候我很喜huan背着我的画板chu去写生。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的事业。在这些年的成长中,我不断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东西,舞蹈,歌唱。
我的右tui从6岁那年起,就总是摆脱不了疼痛的困扰,无论我在zuo什么,tui都会无缘故地痛起来,那个时候如果我在tiao舞,我就不得不停下来,有的时候我非常地不甘心,就qiang忍着疼痛,仍旧继续tiao,而作为一zhong对我的任xing的回报,我忽然地倒在了舞台上,勾着的tou颅,弯折的脖颈,像一只受伤的天鹅一般惨烈地跌倒在地。我离开了小学的舞蹈队,那天我握着我那如蝉翼,如鸟羽一般细致mei好的舞蹈衣,握着我那绣hua缎面的舞蹈鞋,从那个满是镜子,充满yang光的房间里离开。
“姐姐,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穿着一shen公主裙,芭lei舞鞋的唐晓从舞蹈室追chu来,在我的shen后问。她不知dao她的姐姐现在像个只有一条tui的残废。我的tui这时候又疼了起来。我就佯装着在轻轻松松地tiao方格一般一蹦一tiao地回家,不对唐晓说任何话。
我也不能唱歌。因为我总是gan到chuan不过气来,被压迫,被抓着,被勒着——我的心脏总是疼。我从麦克风那膨胀了的声音里gan觉到了自己的颤抖,我像夹着尾ba逃命的动wu一样狼狈地从灯影绰绰的舞台上跑下来。那天我穿着白se公主裙,tou上歪dai着的发箍上有一朵白se的绢制玫瑰,我旁边的合唱伙伴是穿着粉se公主裙,发箍上是淡粉se玫瑰的唐晓。我仓惶地逃下台来,chuan着cu气,留下唐晓在台上不知所措地站着。然而她很快还是明白过来,她命令自己镇定下来,恢复了那zhong表演化的开心表情,继续唱完了那首歌。唐晓有天生的一副好嗓子,我喜huan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平缓和liu畅。那次尽guan由于我的失常,我们的节目没有获奖,可是唐晓还是当选了“最佳小歌手”从此她总是参加小学、中学、大学的歌唱组,直到大学的时候她离开了歌唱组,和鼓手,Bass手等一干人组成了小小的乐队。坦白地说,我从没对唐晓的歌唱表演表示过任何支持或者关怀。我从来不去看她的表演,我总是坐在我的落地大窗帘的房间里画画。我喜huan画我的窗帘,或者面对着黄昏的窗子。我把颜料铺张地散落在地上,我是赤着脚的,毫不介意地走在颜料上,那颜料被我的脚压着,直到那些pen薄而chu的颜se浸染了我的脚,脚踝,甚至我垂下去的裙子。我就仿佛是在最斑斓的湖面起舞。
不过其实我还是在默默地关心着唐晓的成绩,我知dao她屡屡获奖,然而她总是担心伤害了我,她从来不把奖状拿chu来,更加不会贴在我们的房间的墙bi上大肆炫耀,她知dao歌唱对我来说是一个被毁坏了的愿望。所以我最迷恋的一类歌声绝不是唐晓这样完满圆run的,我喜huan的是撕破的千疮百孔的声音。我是多么迷恋SoporAternus那哀艳而xing别不明的声音,像升腾的玫瑰hua一样萦绕在四周。每每作画的时候我喜huan在封闭的房间里放她的歌,Nooneisthere。是的,没有人在,我永远看护着我那可贵的孤独。
我唯一能zuo的是去画,趁我的手还没有坏掉。可是我没有认真参加过几天mei术班。小学的时候还好,一群喜huan绘画的小朋友围坐在一起,抱着一本纸张考究的绘画本子认认真真地画啊画。我的简笔画被放在教室门口的宣传栏里——一只小巧的、脉脉han情的动wu,或者一簇艳丽夺目的hua草,我还常喜huan画秋千,蓝se,晃晃悠悠,不得安宁,六神无主的秋千。这嵌着我永久的伤痛的东西看起来总是格外动人。可是到了初中的时候,mei术组的老师非常不喜huan我。他带我们去写生,那是一座文静的教堂,充满了母xing的温存——由于信奉的是圣母玛丽亚,天主教堂总是如是。大家都觉得这座教堂非常高大雄伟,要在画面上极尽所能地表现教堂的mei好。只有我,不喜huan这教堂。确切地说,我是不喜huan所有的教堂,我畏惧它们,它们在我这里等同于施了魔法的古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