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呼吸均匀舒缓。一次,两次…他没有躲开。坐得僵直,久了,头和肩膀开始酸痛。右手捏捏左臂,唯恐血行不畅,一会儿麻得抬不起。
哈,木了吧?刚才臭脾气,看你一会儿肩膀不酸掉。她迷迷糊糊中尚且得意地偷笑,脸上却要维持婴儿般的天真宁静。年轻漂亮,楚楚柔弱的女孩子,谁能拒绝?蔡满心明白,大多男生吃软不吃硬。
忽而眼前一片漆黑,全世界的光线都消失。
失明吗?她呼地坐直,睁大双眼。车窗外昏黄的壁灯飞闪而过。
“隧道而已。”他的声音不无讥嘲,好像在说,早知道你在装睡。
蔡满心冲他筋鼻子。“以为你的肩膀很舒服么?也太硬了。”这句话有些底气不足,对方的肩宽阔坚实,她其实可以睡得安稳舒心。
车窗前方一个亮点,像白色的小高尔夫球,渐渐扩散。夺目的光线迫不及待地涌入,飞快地填满视野。一大片白光刺痛了眼。
下一刻,是让人屏住呼吸的深深浅浅的蓝。波光潋滟的海面就在公路侧旁,清澈的可以看见水底斑斓的珊瑚礁,海狼仿佛可以荡漾到公路上。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海,干净纯粹的让人想要融化在里面。
这正是我要的地方!蔡满心激动不已“啊”地叫了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按着前排的靠背,兴奋地四下张望。一株株盛开的花树扑面而来,白色鸡蛋花、浅紫的三角梅、火红的凤凰花、明黄嫩粉的木槿,轰轰烈烈扰扰攘攘。间或有挺拔的棕榈和椰子树,点缀在碧海蓝天白沙繁花之间,透过巨大扇形的枝叶,浮云聚了又散,蓬松的汇拢在天边,低得触手可及。
此生前二十二年都是虚度。蔡满心啧啧称叹。
在峂港南站,一个二十左右的大男孩迎上来,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睛,大声笑着喊“海哥!”又指指跟在后面的蔡满心“嗯?这是你的…女朋友?”
“不认识她。”淡淡地说。
“蔡满心。你叫什么?”她大方地伸手“以后我们就认识了。”
被叫做“海哥”的男子转身大步离开。
少年冲过来握着蔡满心的手,嘻笑着:“陆生俊,生来英俊,叫我阿俊好了。”淘气地笑,热烈地握手。蔡满心忍不住笑着说:“好好,阿俊。”
“阿俊。”前面的男子停下脚步“我们还要赶时间。”
“美女,我走了啊~~这儿不大,改天见咯!”少年跑开,不断回头招手“一定哦!”“那我…”蔡满心一怔,眼看已到黄昏,又想起此前那些不安分的眼神。她抓紧书包肩带,亦步亦趋跟在二人身后。
“你在做什么?”他愠然,猛地回头。
“喂,你…”蔡满心气喘吁吁“那个什么海,送佛送到西。”
“我没有护送你的义务,趁天还亮去你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