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似笑非笑“我可是特意站在这儿的。”虽然嘴角牵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但眉间仍透着疏离与冷漠。

木条米黄的本已蒙上棕黑，边沿磨地发亮。

蜿蜒的速公路绕在山峦后，经过禾苗青翠的稻田。半山腰开始云雾缭绕，掩不住的满山绿意，将沾衣的雾气洇染成淡青。

蔡满心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应该谢谢我！”她反驳“你突然现在我后，是我及时发现才没有踩到你。”

蔡满心率先冲上长途客车，挑一张净些的座椅，自己占了靠窗的座位，又拍拍边，示意冒名情侣坐下。他瞥一。

抱着臂，他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冷洌地扫了一周，猥琐的跟随者停住了，悻悻转离去…蔡满心无意和他视线接，打个哆嗦，想起何洛说，在她家乡，每年冬天都有人掉冰河中，就是这样的觉吧。瞬间冷却，冰凌从内而外的结晶。

“嘘，你嗓门太大了。”说话之间，他压了压帽檐。

经历三个多小时的煎熬，是不是会憋些病来。一旦上路，整个人就兴奋起来，完全忘记行前如何忙地添置必需品，还有在网上搜索信息所获甚微时的局促不安。

蔡满心忽然明白。浅棕运动凉鞋，卡其阔脚七分，同款的渔夫帽，E。T20周年的纪念款情侣T-shirt。如一辙的装扮，同样修长的形，并肩而立。谁看来都是好一双璧人。

蔡满心连忙转：“对不起。”

也不待他同意，歪靠过来，闭就睡。

她蹙眉，再退一步，险些踩到后男的脚。

她肤白皙，从一群黧黑的当地乘客中脱颖而。

“那多啊。”她嘟囔了一句，颇不情愿的倒向另一侧，用渔夫帽盖住脸。

“不用谢。”低沉的声线，悠然不迫。

于是有打探的目光投过来，明的或暗的、好奇或艳羡的，还有游动狡黠的。蔡满心环视四方，有当地人友善地向她微笑，也有人走过来搭讪，怪气地问她独自旅行，到了峂港是否需要照应。蔡满心摇退开，侧眺望海港，余光却看见他依旧不罢休地走近。

蔡满心以为他在犹豫，把座位来来回回了：“喏，现在可以了吧？再不坐下来，我可不伺候你！”

只一秒后，蔡满心开始舒畅地笑。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龇牙咧嘴、看家护院。这比喻让她笑得更开心了。

到达儋化长途车站，发现开往峂港的班车要过一个多小时才发。候车大厅里老旧的电扇嗡嗡运转，完全不能驱散因微濡而孳生的略微霉的气息。蔡满心不想枯坐在这几乎可以长蘑菇的暗大厅里，便在人行旁盘坐下，带的风徐徐来，抬便看得见大的棕榈树。她捧着刚买的鲜榨甘蔗，加满冰块，凉凉的，甘冽。接近正午，光烈起来，肤有轻微的灼痛。蔡满心很少打伞，认为那太过气矫情，于是在路边买了一卡其渔夫帽，两层帆布都难以过滤耀的光。她忍不住一再抬手，确定帽依然在上。

山巅的冷气和大洋的风汇，薄雾云经年不散。是而称其为蓝屏山。蔡满心临时抱佛脚，发前看了许多网站，说给边的同伴听，他并不回应，甚至拿mp3堵住耳朵。她不禁有些无聊。看一会儿窗外的景致，便打起哈欠，拍拍他的左肩：“借我用用！”

他看也不看，伸右手推开满心的。“你可以靠着窗睡。”

公路盘山，客车一个转弯，蔡满心摇摇晃晃倒过来，枕在他肩。他轻轻推她，她并没有醒，反而扭来扭去，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这样天真，喜怒都写在脸上，一被看穿。

真想冲着他翻白！蔡满心向来傲气，忍不住要回敬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