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打你的电话，可是你没接。”他轻轻地说，面如常。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枯败而黯淡，发有些白了，穿着件不起的青灰茄克，女人穿着黑白条纹上衣，涂着鲜亮的红，像爬动的蛆虫一样的文眉。不值得偷的一对铁公，来恐怕都不会带三十块钱以上。

“她说，家里的亲戚朋友同事很多，大概能办二十桌。”

我们一路无话。走到楼下，园里泛着迷茫而枯燥的香气，脚下的草丛像刀片一样划过鞋。施刚突然说“我跟你妈妈说了，我们想结婚。”

“哇，哦，嗯，喔。”我说“联手抢银行呢。”

“怎么会没有区别？”爸爸急了“结婚是大事。”

“结婚是一辈的事儿。”爸爸认真地说。

他犹豫了一下“不，明天早上我还要差。咱们散一会儿步吧，你送我去。”

“买菜也是大事。”

咱们城乡大概从来没有如此密地结合过。哈哈，我真聪明。我翻下了栏杆，沾沾自喜地走了商场。

自从施刚跟妈妈讲过结婚的事儿之后，妈妈的光就一直不太对。第一天，她没和我说什么，只是看我的时间长了，也不回避我的目光，但就是一言不发。第二天，她开始叹气，也不说话。第三天，我终于忍不住“你怎么了？有话就说。”

边过的人太快，我只来得及看见几个人。一个女孩，穿着长长的紫外，披散着长发，挽着另一个黑外的女孩一起走。两个女孩都很漂亮，很时髦。值得偷。

“好啊。”我累死了，脚痛得要命，刚才一直站在托车的后座上，神经和肌都绷着，不累才怪。可是，我不能告诉他说，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去飞车了。仅仅是为了客气，他也得关心一下。有些事情，别人一关心就麻烦了。

“我都没觉得你是大人。”我回答说，爸爸扑哧笑了声，妈妈愣了愣神，也咧嘴笑了。

“哦，我在酒吧里，没听见。”我撒谎。但有什么必要亮一切？两不同的生活望，都要实现而已。

7

“不是你们一直

“结婚跟买菜有区别吗？”我不是突然厌倦，我是一直没想清楚。但似乎不得不如此似的，心里有东西在驱赶着我这样走下去，我自己并不知我是不是想结婚，甚至想恋。爸爸的问题戳伤了我，于是我尖刻地反问他。

“哦？她说什么？”我竖起了耳朵。

偷窃的愿望倒是有了。我挤到路边，坐在栏杆上，手在袋里，望着来回的人，观察一张张路过的脸，想如果我是个职业小偷，我会偷谁。

我从包里翻电话来，电话上有十个未接电话。这不奇怪，我一直在和飞车，有一百个电话也会错过。要命的是，回来的路上，我都没有想起来看看电话。

8

“你考虑好了吗？”沉默了半晌，爸爸终于问。

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商场大门和女朋友吵架，他说，你想怎么样，想怎么样？女朋友气得把小坤包砸在了他脸上，然后收起包，转穿过人溜了，踩了几个人的脚，撞了几个人的小蛮腰，终于顺利地走下了地下通。

一转，我看见一个穿黑西服的矮个民工站在女孩的后，愣愣地看着她。女孩的手在自己袋里，抓着农民工的手。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那个紫衣服的女孩尖叫“你什么！”

施刚毕恭毕敬地坐在我家客厅里，一开门我就看见他。爸爸妈妈都已经睡了，他还坐在客厅晦暗的灯光下，肃穆地等着我。我愕然看着他，就像偷情回来被抓住。不知他在这里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打电话给我。

“要结婚了，就是大人了。”

“去酒吧了？”他温柔地笑了笑“我担心你，正好也路过，就过来看看。”

“嗯。我要洗澡睡了。你在沙发上睡吧，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