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来!”
叫了几声都没有回音,青青以为他又像往常那样故意不吱声来逗她玩乐,于是进入屋内,说道:“再不起来,我掀被子了!——我要咯吱你了!”说着掀开了盖在涛哥身上的棉被,又用双手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
这一翻,惊得青青魂飞魄散,只见涛哥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手脚冰凉,再用手摸一摸鼻孔,气若游丝。
青青慌乱得不知所措,连声急呼:“涛哥!涛哥!——你怎么了?——别吓唬我,我害怕呀!”
青青恐惧的叫声,惊动左邻右舍,看到如此情况,即有人请来了大夫,检查了一遍,掐人中、扎针灸,终是回天乏术,宣告涛哥已经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当头挨了一棒,青青一声未哼、两眼翻白、双腿一软、身体倒下、人事不知、昏死过去。请来的大夫又赶紧回过头来抢救青青,半晌才苏醒过来。
可怜的青青,又一次体验了生离死别的悲伤,这一次她没有流泪,也没有呼号,只是安静地痴呆在一旁。
短短的十六年时光,竟让她这个孱弱的小女子遭遇了人间尽可能发生的灾难,她是欲哭无泪呀!因为所有的眼泪早已流淌干净了,她是欲诉无语呀!因为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出内心的悲苦。
多亏四邻好友的帮助,将涛哥的遗体装棺入殓,举丧出殡,反正穷苦人家也没有什么大排场,就和柳公柳婆、何老太太葬在一处,算是入土为安了。
涛哥死后的最初几天,青青一个人寂寞孀居、独守空帏,忆及自己的悲惨一生,不由得芳心愁苦、暗自哀叹,整日里以泪洗面。
但是如今的青青已不是四年前卖身葬父时的那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了,她完全可以依赖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所以几天过后,当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就开始谋划她的新生活。
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现有的技能,当然选择正式下海唱戏去。
就在日子一天天趋于平静和安定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身强力壮、虎背熊腰的男人,进门就问道:“你是何涛的娘们吗?”
“是的,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杜老爷家的大管家。”其中一个面目奸诈的人说道:“是这么回事,你家何涛借了杜老爷二十两银子,我们要帐来了!”
“涛哥借了东家的钱,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几年我们家不缺钱花呀!”
“你才来了几天啊?告诉你,这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还在要饭呢。二十两,利滚利,五年了,本利算来也该有一百多两了吧!俗话说:父债子还、夫债妻还,你说该怎么办?”
“借钱也该有个凭据吧?”
“谁还骗你不成。”那人说着拿出一张字纸放在桌上,说:“这就是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