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县城。
我不紧不慢地跟随,看着她开车在县城内的马路上缓缓行驶,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大约二十分钟后,她便在一家极为普通的旅馆门前停下了车。随后开门,走了出来。我则在离她停车的不远处把车停稳,隔着贴好膜的车窗注视着她。
云鬓挂簪、画影描眉的她今天穿着浅蓝薄纱料的套裙装,曼妙丰腴的身段在套裙的衬托下显得还是那么婉约怡人;秀丽洁白的细脚上蹬着双闪着银光的半高跟鞋;修长的大腿则包裹着一层肉色丝袜;胸口显露的那根铂金项链,更是在这秋日爽利地阳光下,闪烁出绚烂的耀人光泽。
不过与此相反的是,扮相虽是这么成熟靓丽,但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股忧虑。黯然、哀伤、怅惘、甚至惊惶,这些情绪在她的眉宇间都隐现了出来,被我尽收于眼底。
“老妈,对不起了,原谅我。”举目相望之中,泛起浓浓悯意的我等她进入旅馆二十多分钟后就携带上装着摄像机等物品的挎包,下了车,佯作散漫地向旅馆行去。
来到门口,我谨慎地扫了一眼前台,见已无她的身影后才迈了进去。前台此时的服务员是位面相老成,神情悠闲的中年男子。他看见我也不起身,只是懒洋洋地道:“开房啊?有卫生间的一百,没有的五十。”
“师傅,跟您打听个事儿。”摘下墨镜,故意捏着嗓门,变调说话的我笑眯眯地凑到前台。一边说话,一边递了根我早上买的苏烟过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中年男子看我态度和气,就接了我的烟。然后道:“什么事啊?”我摸了把粘在上颚的假胡须,面露讪笑,语气低深“您看,能不能把二十分钟前进来的那个女人的房号告诉给我啊?还有,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她先出来一下。”
“这怎么行呢!”中年男子话音提高的同时又狐疑地瞧了我一眼。脸上全是警惕的神色。
“呵呵,不满您说。”我向前探身,嘴将将靠在其头侧耳语道:“刚才进来的那女人是我妈。我爸怀疑她在外面偷人,伤心了。我气不过就想来拍点以后离婚打官司时用的东西。没什么其它的意思。”
“得了吧!”本来微微欠起身子的他一屁股又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满脸不信道:“瞧瞧你自己的样子,都三十郎当岁的人了还冒充人家才三四十岁人的儿子。我还从没见过你这号的呢!”
“妈的,曹雪芹讲的还真是不错。”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拈着假胡须,看着自己那太过于成熟沧桑的着装打扮。心中腹诽不已的我感叹着此刻在这儿上演的人生诙谐剧。这世道,说真话的都被诬成了虚佞小人,讲假话的到都被捧为诚实郎君。
“男人四大宝,酒色财气。我就不信你不就范!”稍作感慨后,我的大脑就急速地运转起来。而且很快就有了以上的对策。于是,我伸手探进挎包,同时再次凑了上去“呵呵,师傅,请问您这儿一共有多少间房?我想今天全部包圆了!”
“嗬!”中年男子的脸上泛出了一丝惊奇,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这儿加在一起可有七十多间房,包一天怎么着也得八千多块…”
“啪…”一茬厚厚的百元大钞就这样被放在了前台上“这里刚好是一万,不信您数数。”中年男子冲着那茬百元大钞咧嘴瞪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过没多久,收下那一万元的他言行跟举止就朝着让我满意的方向发展了。腿脚麻利了不少,脸色跟语气都有些叫我恶心的谄媚。但我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客气地跟他闲扯起来。
“嘿嘿,你是干那行的吧?”还没扯几句,他便悄悄地比画了一个拍照相的动作,然后略带猥琐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