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知，先违背了诺言的那一个人是我。

容容说是啊，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女的呢，如果其中有一个是男的多好！

难过得想哭，因为已经不能再手牵手共同经过那样一场练狱，心里想现在只剩下容容一个人了，她一定比我还要觉得孤单。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是命运？还是我们自己？人家说的沧桑，就是这意思吧？有几次，远远地望着容容，想起来有很久没有拉过她的手了。

节过后容容返回学校读书，每天晚上仍回到我这里住。

曾经最重要的几个人，他们总是一个一个在把我坏之后，接着再一个一个残忍地淡我的生活。

忘记过了多久，类似的亲密渐渐减少下来。有一天夜里，我们都不好意思地坦白，很多次我们两个亲密得很过分的时候，心里会莫名其妙地想起男孩。

以前生气时我会对她说些很过分的话，也会故意走去另一个方向，装成要从此分扬镳的样，但我知她总会很快就追过来，对我说她心里丢不下我。

就像我惹她生气的时候，同样会追过去给她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吵过架了，我没有生气地对她说不要再跟着我，容容也没有再因为生我的气一个人躲起来悲伤地掉泪。

很多秘密，一直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一些看见我会双呆滞的男孩，在被我忘记模样后仍偶尔从容容嘴里提起；一些写给容容的情书，许多年后我仍会背诵某段文字，再一次暴笑着，看容容的脸慢慢变红。

可是突然之间，我们的距离渐渐拉远，好像怎么样都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其中一个人走开，另一个就飞快地追上来。

以前从来不怕和容容吵架，始终不会担心我们会真的彼此生分，因为我知她心里总是很疼我的，就像我在心里疼着她一样。

以前容容说：“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吧。”昨天容容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的。”

两个女孩之间的情草草结束。我们都觉得很自然。那次我着容容承认，是她先违背诺言移情别恋之后，我才跟着她回是岸重轻友。

戒掉了爸爸叫我早起时留在脸颊上淡淡的剃须膏味，戒掉了妈妈每天在餐桌上摆好的早。

我们难过地彼此拥抱，渐渐觉也难过起来。不知不觉，我们在黑暗中接吻。

有一段时期我们彼此依恋得意情迷。某天夜里我先醒来，叫醒容容说如果女的跟女的也能结婚就好了，这一辈我们两个也白偕老。

现在，我又要努力着去戒掉已经陪了我整整六年时光，容容总会在耳边轻声说的悄悄话了。

是那真正意义的接吻，缠绕着。随后的日我们认为结婚的快乐无非就是这样。我们在黑暗中彼此向对方承诺，以后都不要结婚，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白到老。

我痛苦万分，四十天那么长啊，还封闭。我说：“不能见面，不能通话，不能随时知你的消息，我会想得发疯的。

终于也没有哭来，只是长时间地沉默。三月初，陈重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为了备战总队的军事比武，去某基地接受为期四十天的封闭集训。

那些属于女孩成长的困扰，在无数个夜里，我们小心翼翼地探讨，互相从另一个人上学习解决的方法；那些私密得让自己脸红心的疑惑，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才有勇气羞怯地提起，着发的呼，一起寻求答案。

在妈妈面前不敢袒的心事，单独在一起时不经意就可以说。

会话。

很想冲她大声喊，再这样总用背影对着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并没有真的喊来。曾经也在那个练狱中呆过，所以我知，迎接考到来之前的这段日，对一个准考生意味着什么。

没有和陈重去的夜里，有时候我望着容容坐在台灯下的背影，觉得自己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