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愁眉苦脸地看着一桌乌七八糟的饭菜，竟然有怯。不是吧，自己明天就要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今晚本来说好好吃一顿，没想到却成这样…“我来吧。”

“不要放那么多盐！加醋，加酱油。”“你切的黄瓜怎么方的，圆的，长的都有？！”

并不想一个人冒险。毕竟城东的势力还是很大的，自己不可能全盘去拼，就象战国时的合纵联横一样，当利益在前时，平时不怎么好的几个黑帮也不是不可以联合起来。

“能吃吗？”“你试试就知了。”时夜放下筷，捂着嘴，狡黠地笑了起来。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时夜，方天正抱着必死的决心夹了一块片放到嘴里。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今天你利用了我，谁也知明天我是否又会利用你？

方天正走过去，很想问问这个睡相宁静的男人，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可方天正只是在时夜面前站着，仔仔细细地注视着那张脸一会，转了。

虽然被人暗暗纵着一举一动不是件好事，可是能趁这个机会把黑帮的势力清除掉一分，对警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吃了饭，又收拾了碗筷，这才各自去浴室洗了澡。方天正先洗，等时夜洗完来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客厅了。

虽然主要是自己的，但时夜看了这一桌颜奇怪的东西，额也忍不住要渗汗，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拿起了筷。方天正等时夜吃了，就静心观察他的神。

“大猫，你安排好兄弟，不这封信是真是假，试试总没算。局长那边我已经说了，如果真地是黑帮之间内的话，到时候他会派特警队过来支持。如果信的内容是假的，咱们就当是去玩一趟。”

“那你快来帮我菜，今晚咱们好好地吃一顿。”方天正挑着眉得意洋洋地笑，然后一把拉起了在床上躺了半天的时夜。他们两现在面对面，看着时夜还一雾地看着自己，方天正噗地一声笑了。

“你会饭吧。”他卧室把时夜的手解了，这么问了一句。“会。不过不算太内行。”时夜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对方的脑里又在想什么。

锅碗瓢盆也是金鼓齐鸣，那仗势几乎就是电视剧里战争能场面的后期音。

不知为什么，陈大猫觉得很不舒服，他记得十年前自己也曾看过一个这么潇洒的背影，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周五晚上方天正下午早早地就回了家，手里提着一大包菜。

“这么好吃！你还真够厉害的，时大厨！”“哈哈哈哈哈…”时夜被方天正夸张的表扬逗得直笑。方天正温和地看着被自己逗得开开心心的时夜，一丝意缠绕上了他的心。

方天正哈哈一笑，拍了拍神不安的陈大猫，哼着歌就往厕所去了，那背影是相当潇洒。

各腔调的笑声充斥在烟雾腾腾的房间里，有得意的，有讥讽的，有踌躇满志的。张作看着这一切，冷笑。时夜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他的手有一只被手铐铐在床，另一只则安静地搭在被上。

“火关小一，快糊了！”“喂，你别偷吃好不好！”“谁先吃？”果然不算太内行，方天正觉得自己真是估了这个夜风东少。

陈大猫那边也传话过来了。东郊那片这一阵的确不安生，老看人，其中不少都是黑帮里的老油条。方天正依旧不知是谁写的匿名信，不过他已经意识到这应该是一场借刀杀人的布局。

但是慢慢地，他的目光就完全清澈了，里面敛着的睥睨和嘲讽也越来越清晰。

“替警察下厨的黑帮老大，你可能是第一个。”他松了抓在时夜胳膊上的手，边笑边下床，他没回看时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真有意思，调到这儿来最好玩的事就是认识了你，老…”

他不问，因为他选择相信。时夜的神很引人，从满不在乎的洒脱、倦意重重的颓然、刻骨铭心的痛苦到风轻云淡的寂寞，每一样都是那么让人怦然心动。

屋里静了会儿，张作听到有人说。“既然刑锋想杀我们，那么我们就让他杀人不成，反被杀吧。”

有过太多沉重的过去的人，才会有这么一双沉的睛。方天正打开门去的时候，床上的时夜刚醒。不过他好像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恍恍惚惚地睁了，目光里还氲着汽。

老都上你了。不能告诉你，难还不能告诉自己吗？方家的厨房几乎成了战场：火光乍现、乌烟瘴气，烟让油烟机都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