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浦各大行商渭分明，俱有森严规矩，外地商人没先拜过码，求得首肯，莫说铜钱银两，连也休想携三川之地。饮男女虽是人之大，经营秦楼楚馆却最看人面，人和不通，酒池林也没生意可。

城中风月场的同业无不存了看好戏的心，等着这名不懂规矩的外地女蚀光老本，凭她的容貌段，到哪家都是尖儿的粉。想风光一时的“羡舟停”翠大家，如今只能在下婉转啼、任君蹂躏，可比什么艳红牌都要诱人，谁不想尝她一尝？岂料后续的发展，居然教所有人无一例外地栽了跟。

来…要销魂索伺候么？没问题、没问题！只是公这般龙虎猛，千万得怜香惜玉，莫坏了新来的姑娘，十九娘要责骂小人哩！”

“大爷您说笑啦，越浦城里有王法的，莫说咱们“羡舟停”别个儿也不敢。十九娘教姑娘们一项绝活儿叫“挠耳风”只消在贵客耳畔说说话，便是铁打的心也禁受不住，想到楼里来瞧瞧。”

“没什么没什么，厩那厢不太平静，说是来了大虫，布下绳网饵什么的要抓。我是越浦本地土生土长的，这儿的山林里人比鸟兽多，没听过有大虫，十之八九是胡说。”

连也大起来，靠着木桶直摇晃，奋力撑开，末一句的却是本地土腔。男挽着他不放，怡然枕着桶缘，似极享受，片刻忽放声：“喂，这个也不成啦，你们不唤人来替，莫非要等看他的摔成四片？”

“早知我也在车里耍耍赖，见识见识这厉害的挠耳风。”男惋惜的表情，拍打着浸过膛的温，信手拨散满室蒸腾的雾气。

一上了羡舟停的接驳船，便与登楼揭牌没两样，在楼里能对姑娘的，船上俱都不禁。有些占小便宜、不讲斯文面的恶客，在车里一把剥光前来招呼的粉，胡天胡地了几回，打定主意死赖在甲板上不走，反正船中有吃有喝有姑娘，届时原船返航，一个铜儿没，坑死这故作大方的外地婊──可惜打这主意的，没有一个成功过。

男哈哈一笑，低：“比起来，那条大虫更喝酒。若有好酒，肯定能引牠上钩。”听不清他喃喃自语，凑近：“什么？”

膝弯一，险险栽浴桶中，发现不对，赶找理由脱：“大爷您饿了罢？小人…小人再给您拿些瓜果吃。”忙不迭后退，脚步却有些踉跄。

翠十九娘生得杏桃腮，一看便知是风月行里的大家。买下越浦西郊金环谷的这业后大兴土木，拆墙填壑，改成酒楼、院和赌坊，所用都是最价的级品，酒、馔、女不要钱似的源源供应，显抢占越浦豪商销金的野心。

于面的肩臂肌虬劲，十分修长，说不清是瘦或壮，只觉结实有力，不定何时便要爆发，使他在悠闲懒惫中，透着兽一般的危险气息。男的脸被晒得黝亮，颇经风霜，再加上满面于思，说是三少四壮也不奇怪。

偏生明亮的睛狡黠灵动，时时带笑，褪去衣衫后修长结实的态，年纪似又不大。那虽多见世面“羡舟停”却罕有江湖客，又被雾蒸得陶陶的，判断力大为消减，陪笑：“大爷您是面人，不惯这事的。

声音回在雾里久久不绝，伴随不时传的燃炭“哔剥”烈响，更显空间广衾。此间乃是羡舟停“日凝妆上翠楼”七个等级里最上等的“”字号房，整幢五层楼宇之中，建有绕行各个房间、通行无阻的引渠，甚至连楼梯间都设有逆行而上的龙骨车，缓步拾级，可见右侧里溯如龙跃，与阶上之人一同向上行去。

“羡舟停”从开张起就没少了客人。越浦城尹梁同着人浚通一条废弃已久的小渠，恰接到金环谷外，翠十九娘买了几艘吃浅的大沙船，并着甲板以铁钉铺木相接，成了能让车驶上的连环船“羡舟停”的酒女常备于舟中，贵客登船即享，权作。据说翠十九娘训练来的粉，还有一项绝活，叫“挠耳风”

“欸，别走别走。”男随手拉住，冲他挑眉：“那你听过“挠耳风”没有？她们都跟客人说什么？”急了，双手摇：“没…没听过！我…我们这些个低三下四的…姑娘不同俺们说。”

“依我看，你们“羡舟停”里肯定养了百八十个打手。”听如是说，男哈哈大笑。“哪个敢上船白吃白嫖，打断扔下船，正好顺着渠漂到后山去，堆成一个人池。”勉力一笑。

这庄园名唤“羡舟停”本是越浦某富商所有，约莫半年前易主，手的是个自称“翠十九娘”的外地人。

来玩图个开心，上了楼揭了牌，姑娘们也好尽心尽力服侍，可比船上玩得。”“说得也是。”男笑：“是了，方才我听后似有些动，得什么事来？”赶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