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钧剑磕上藏锋，发钢片击般的劈啪声响，似有一团看不见的无形气劲应声迸碎，爆炸余波之，压得耿照双脚难以离地，平平向后三丈有余，所经石屑纷飞，地面的青石砖如遭犁铲，留下两笔直的疮痍痕迹。

这下看台上的人们不由起，其中当然包括始终跟在许缁衣畔、心急如焚的染红霞，就连混在台下人群里的风篁与韩雪等都挤到了前，以备情况有变时能即刻救援。

你想个法制造些，我跟老四把人走。再打将下去，耿兄弟必死无疑。”沐云剑眉锁，了，目光不敢稍离场中。“等等。”

少年本是踉跄前行，恍如醉酒，谁知步越迈越快，不知不觉又奔跑起来。双错之间，整个人突然腾空跃起，三度挥刀斩向李寒！这回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李寒一声清啸，单手起剑，攘臂而，厚如砖的剑挟着骇人的劲风，呼啸着卷向耿照！

“铿！”一声金铁鸣，一团乌影在空中翻转动，一路，犹如断了线的纸鸢，至前时才惊觉速度之快、旋势之，哪里是什么纸鸢？

“他的神不太对劲，但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再等等，那小没那么容易死的。”韩雪差一掌便朝他的后脑勺搧落，连沐云都忍不住“你本就是在记仇”的表情。

直接，不容讨价还价，正面冲撞无异是最愚蠢的举动！耿照的速度快得难以捕捉，众人但见袍角翻动，原地已然无人。

适君喻咬碎银牙，不敢转去面对慕容的神情。我们…都教将军失望了，无一例外。若…若我能多撑一下，若我不要那般冲动，若我能观察李寒的武功特之后再手…

正当悔恨如蛇、细细啮咬着风雷别业之主的心，奇迹忽然发生。埋在残砖碎瓦之间的动了动“泼啦！”石屑松落，耿照拄着刀缓缓起，就在众人还来不及惊呼的当儿，他竟又倏然失形，灰影掠，最后一抹刀光的余映已至魁梧的初老游侠前…“铿”的一响，野兽般的少年再度弹飞，又在凤台阶前撞一枚圆坑，挟着簌簌散落的石屑粉尘摔趴在地，脸下漫乌渍。

甚至连耿照被击飞的瞬间都无人看清，但听刀剑声铿然，回神时耿照已被轰苍空，李寒的动作看似未变，只能从对手弹飞的轨迹判断是他的手。

李寒拥有在场诸人难以比拟的千钧力，但手极有分寸，等闲不轻易伤人。耿照的危机来自他那盲目无智、如野兽本能般的攻击，他使的力越大，速度越快，被弹飞的势也越凶猛，光是撞实青石阶便能要了他的命。

藏锋的单薄与鼎天钧剑的厚重对比，荒谬得令人笑之不，不自量力的少年与刀仿佛下一霎就要被绞成血破片、溅上青霄，多数人纷纷闭，不敢再看…

当他第三度拄刀而起时，场内响起连片惊呼，连老于江湖的风篁亦不禁微微沁汗，手刀柄，心中暗自焦急：“耿兄弟，以小搏大，你得用用脑，不是让你用脑袋磕刀剑啊！这般蛮，与自杀有什么两样？”

然而二少皆是思路捷之辈，旋即省悟，四目相，心中俱只一念：“…夺舍大法！”三人接耳时，场中又生变故。耿照双目赤红、荷荷息，任由血污披面，浑不知疼痛似的，右臂一挥，甩脱刀鞘“藏锋”的长直薄刃在他手中嗡嗡颤响，抖散一片青芒隐隐，如蛇信般吞吐不定。

另一沐云、韩雪等亦急得像锅上的蚂蚁，韩雪目光如炬，适才一击他没能看清，第二下时心里已有准备，除了李寒手太快、难以悉辨，整个过程竟窥得七八成，心知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连赌一赌的价值也没有，把心一横，低声：“老二，这样下去不行。

简直就是挽索发的炮石，轰然撞上凤台石阶，撞得阶角迸裂，石屑纷飞，这才像只破烂布袋趴落地，一动也不动。若非手里兀自握着长刀，怕谁也认不是耿照。便只一击，毫无悬念。

李寒复将剑回了地面，耿照这才止住退势，依旧维持着横刀当、屈膝坐的姿势，从嗡嗡震颤的刀臂之后抬起一张毅面孔，披血裂创的模样虽然狼狈，神却已略见清澄，血丝略退，不再满赤红。

“醒了？”李寒淡淡一笑，并未追击。耿照索遍枯，最后的记忆片段仍停留在凤台之上、与任逐的言语僵持，对于自己何以如此，又怎么会和他起手来，便如云遮雾罩，一时难以廓清。但这些丝毫都不重要。他终于如愿来到战场，肩负起为将军…以及将军的理想蓝图…守护最后一防线的责任。

聂雨双臂环，下一抬。“你看他的睛。”韩雪自捺端详片刻，皱眉：“我看不异状。有话直说。”聂雨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