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个儿穿衣整理了，便打发她们回家乡去。反正阿吼能驾舟车，又能搬运重，照顾百姓比侍女好用多了，又听我的话。我换衣裳时便叫他转过，他从没偷看过。”

“你要知我爹是谁，就会后悔话说得太满。我姓邵，住在石津邵家庄，我爹爹的名讳上咸下尊，人称“文舞钧天”…喂喂，你的脸怎这么白？”阿吼取衣费的时间，比想象中来得更久。

“那是谁来服侍你日常起居？与婢女仆妇同行，不是比较方便么？”“我六岁起便随爹爹四奔波，起初多是照顾贫民，发放棉衣暑汤之类。

芊芊瞪了他一，嘟嘴：“所以是虚岁十五啊，谁人与你十四？”两人哈哈大笑。“偶尔撒小谎也无伤大雅。”

夸耀的地方，要说有什么比我更糟的，也只有娶了我的人啦。”忽然想起了什么，红着脸正：“你方才亲…权且当是安我来着。若是再来，我可要生气啦！”耿照被她得哭笑不得，心想：明明是个小丫，怎地说话如此老成？忍不住问她：“芊芊，你今年几岁啦？”“虚岁十五了。”那就是十四岁。他笑起来。

耿照陪她笑了一会儿，正：“我会约制下属，让他们把嘴闭上，莫要风言风语。我瞧这儿的百姓喜你的，该也不会在背地里闲话。这样都还能传令尊耳朵里，我便登门请罪，向他老人家解释清楚。真要不行，把芊芊娶回家倒也好，这算是便宜我啦。”

在林边着衣边闲聊，好让背对自己的耿照放心。“他不太会说话，但心地很善良，像小孩一样。我从小便带着他到跑，有他保护我，爹爹和三叔也能安心。”

“这我早想过啦，我自己也不想嫁人啊。但我爹爹很讨厌别人说谎，就算我能叫东郭师兄和阿吼帮着我欺瞒，你手下这么多兵，还有这儿几千人的百姓，只消漏一风声，难保我爹不会追究。”耿照暗忖：“她喊东郭御柳作“师兄”果然是青锋照的门下。”

芊芊…耿照想到她那来奇大的父亲，额际便痛不止，心里仍是喊她的闺名，刻意略去邵字…

像她这样滴滴的大小，随不带服侍的婢女嬷嬷，反而带着一名形貌丑陋的痴傻汉，怎么想都很奇怪。

芊芊俏脸酡红，微一丝青涩羞意，低啐：“…巧言令！”片刻才叹了气，淡淡摇。

耿照知她说的是“来月事”省起对方是陌生男，这才赶改，心想：“只有这时才觉得她还是小女孩。”

耿照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芊芊悠然说：“我本来也有嬷嬷和侍婢的，要不爹爹终日忙碌，无暇分神照顾我。但后来她们都嫌辛苦，有的累病了，有的是不习惯安乐邨的土，等我十岁上来月…

后来央土大灾，老百姓离失所，纷纷涌东海，爹爹上书朝廷、将军都无有回应，只好在边境圈地盖起“安乐邨”来，安置可怜的难民。”

此时才确定她是青锋照之人，兴许是门不久，武功造诣平平。转念忽觉有趣，不禁笑：“我以为你是小小女夫，什么都是一板三的好不正经，原来也动过欺上瞒下的念。”

“阿吼是我爹在河边捡来的，据说在襁褓时，模样更像刚生的狸猫獾犬，越大才越像普通人。约莫是他的亲生父母被婴儿的样吓到了，才扔河中。”

耿照不禁暗暗纳罕，只觉邵咸尊果非常人，才得教养如此特别的女儿。“好了，咱们去罢。”耿照回过去，不禁双目一亮：芊芊换上一袭齐襦裙，的裙边系在上，以遮掩她丰腴的腰曲线。

但十岁便已来，难怪发育得如此傲人。号称“虚岁十五”的邵芊芊，落得丰完熟，足可生儿育女了，却还是镇日东奔西跑，赈济难民，既不像同龄的怀少女，也没半待字闺中的模样。

芊芊被他逗乐了，又圆又亮的睛滴溜溜一转，叹：“要是说一句谎话便成坏人，世上早就没好人啦。”耿照揶揄她：“你哪像是十四岁的丫？说话这般老气横秋。”

“十四嫁人有些太早，不如咱们就当作没这回事，今天先个朋友就好，你看如何？”芊芊叹了气，望着他的神既有些无奈，似又带着怜悯。

碧火神功的灵觉过人，耿照听见汉将衣放在林外，去取时已不见踪影，想来此人不止样貌如兽，连速行蹑踪的本事也像虎狼，若非耿照近日内息异常畅旺，力量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适才那场的直拳互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他听众人都叫她“大小”又不像有武艺，为她运功活络血脉时，虽然略有些内家柢，实在称不上明，以为是米商粮行的千金，纯是押运粮车，不幸卷风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