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小女孩心一横，簪戳向睛，却被扑过来的哑少年打落。商凤抓着她的腕气急败坏，咿咿呀呀半天，几乎将她瘀痕，直到阿苗迸泪哼疼，才忙不迭地松开手。

“这是“蒲瞽宗”的号记，须用手指摸，才能明白。”阿苗鼓起勇气，对老人大声：“商…商师傅！请带我去找违命侯，我有很大的冤屈，请他为我报仇！”

人，自会想尽办法找到违命侯。

这趟旅程乎她意料的遥远。但刚满七岁的阿苗比同龄的小女孩更加早熟，她称职地替代了商凤的角，担任老人的睛，即使在她小小的心思里认定了这是老人的缓兵之计，但老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却丝毫未曾动摇。

阿苗常自梦中哭叫着醒来，然后睁直到天亮。老人看在里，仍一步步领她向北行去。旅途的终是一山谷。冰天雪地中气味最容易被冰封，那儿却有着烈的异臭，仿佛是败坏的香料混合了焦炭煤渣的气味，闻之令人作呕。

阿苗绝艳的小脸煞白，簌簌发抖，心中转过无数念。过去数月，她几已忘记世、忘记仇恨，忘记惨死的爹娘族人，每晚借琴声逃避梦魇，换取一晌好眠…

两人整理行装，这回连商凤、阿喜也没跟，阿苗被蒙了双，和老人搭了三天三夜的车，终于离开了蒲宗的秘密据地“隔世圈”

老人失笑：“蒲宗索要的代价，有时是千金重宝、银钱万，有时甚至是一城一国，邑税捐，故只有帝王家能聘。你一个小小女娃，莫说是请，见也见不到违命侯的。”她满腹委屈涌上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遂将世遭遇都说给了老人听。

阿苗打细算，岂会不知？咬牙：“那请商师傅收阿苗为徒，教阿苗报仇雪恨的武功！”老人仍是摇。“蒲宗只传残疾人，这是千年不易的规矩。为了学艺，你肯戳瞎睛，或自断手脚，换取加蒲宗的机会么？”

这一切，只到她目击商横师徒的神技为止。拥有这般惊人的武功，休说苗骞、冯二喜，连独孤家的皇帝也能刺死！报仇终于有望。没有这些，她会和阿喜继续在荒野狼，如蝼蚁般苦苦挣扎，只为了悲惨地活下去而已…

他听完我的要求，不置可否，径对商师傅说：“上一单买卖，我们损失惨重，如今只余老残如你我。这孩的容貌比蕙心更，我瞧资质也不恶，若善加调教，十年后必成大。”

师徒俩每晚睡前还是照样抚琴验收，中途遇到了景，又或心有所时，也会就地打开琴匣，尽情抒发。

“商师傅没答腔，两人沉默许久，违命侯才说：“既然如此，就你的意思。回去罢。”商师傅：“属下告退。”带着我离开了。”她幽幽叹了气。

”商横老人与她耗了一个多月，小阿苗的回答始终都一样。老人似死了心，对她说：“那好，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地方。”

商师傅是她的光，是黑暗中指引她走向温平安的灯芒。只是商师傅一意阻挠她报仇，好不讲理，小女孩心里生气，除了日常必须，她决定再也不跟商师傅说话。

阿苗的琴艺在不知不觉中得到飞越的成长。两人旅行了一个多月，终于来到北关，那满目银白飘雪不断的景象动了小女孩心底的恐惧，她越走越慢，越发不安，连睡前的琴曲都渐渐压不住呼啸而的恶魇。

“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料想是商师傅作梗，违命侯不想得罪他，所以便未答允，赌气不跟他说话。“回到雅音琴舍，商师傅对我说：“阿苗，报仇是后来的事，报仇的法很多，有学武的，也有不学武的。在此之前，你须先决定的是报仇与否。”

商横引她的手，抚摸琴匣底一枚铜钱大小的徽记。那徽上甚至看不图样，只有些许凹凸起伏，即使看见，也很难辨别有什么意义，多半当是一枚铜钉或锈渍。

我虽是孩，也觉这话未免问得多余，想也不想便：“我要报仇！”商师傅摇：“不忙着回答，三日后我再问你。”

商横淡淡的笑容为之一凝，越听面越凝，待阿苗噎噎说完，沉：“碧蟾王朝淡台氏之破败，实属必然。宗室不知、不用“蒲宗”已然超过一甲，任凭梁侵、家崛起，仍无尺寸之杜渐，岂能不亡？阿苗，你家已非天下今主，依我看，你请不了违命侯。”

“罢了，”老人叹了气。“我带你去见违命侯。以后别再这样了。”＊＊＊耿照闯至今，从未听过“蒲瞽宗”的名号，不由大生好奇，问：“后来见到违命侯了么？”横疏影先是，又摇了摇。“商师傅蒙了我的睛，带去见违命侯，我只记得他的声音非常温和，听了会让人昏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