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啪！”一声，腰牌桌里，碧火神功所至，木质的金字牌嵌同为木质的桌面，齐整得像在桌刻样来，嵌合近乎完。

“因为功夫好，所以很可恶？”“功夫好却什么都不能才可恶！”耿照一撞上桌板，贴面闷吼：“好想…好想杀雷亭晚。那些坏事的大恶人，真想一刀杀了！可恶！”

“他武功比我，大家都说难杀，任务一定失败。我潜他住的地方，等了三天，才等到手的机会，在茅厕里将那人杀死。他边的人没发现，我就这样离开，回到黑岛大家都不相信。”

耿照挥挥手，并未答腔。伙计添茶上酒，正要走开，想想又回：“大人，赤炼堂横行三川，没一百也有几十年啦，着天惯了，没这么容易拨云的。

“现在去么？”耿照愕然抬，见弦容平静，握了握腰畔的灵蛇古剑，紫檀木柄圆光，一望便知手绝佳。“现…现在去？”他苦笑摇，眉揪。

担心弦饮酒、担心自己喝醉没付酒钱…担心东担心西，世间，哪有这许多计较？在弦看来，问题何其简单…想杀么？现在就去！酒意上涌，他轻舒猿臂，合着弦的小腰将她举起，踮步飞转，转得袂裾飘飘，仰大笑：“好…好！现在就去！去杀…杀了雷亭晚！”

但潜行都本是黑夜匿行的伏鳞女帝，弦更是其中者，铜墙铁在她里，不过隙接合的总成，钻过去、拆开来就是了，哪有什么问题？

弦相当同意，镇定地仰豪饮。耿照“啪”的一掌，又将腰牌的背面打透桌底，像是在桌板背面刻了一枚镇东将军府的金字腰牌似的，几无一丝破绽。

“听得心舒”有什么用？崔家还不是沉冤未雪，雷亭晚等还不是逍遥法外？他左手持碗，右手探怀中，着金字牌…这事赋予他权力的同时，又将他牢牢束缚，丝毫动弹不得。

耿照转得了，兀自长笑不绝，定睛一看，两只拇指相距不足一寸便要扣起，贴着她腰背的中指也差堪仿佛，喃喃：“弦，你的腰好细啊！”似觉不对，举的双手平平放下，弦那张致无瑕、宛若骨瓷的俏脸复现前。“…不？”耿照咧嘴傻笑。弦摇。“你气到我脸上才。”他忍不住大笑，拉着她施展轻功，得越浦，径往血河的方向去。

她定定望着他，仿佛说的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动手，才有机会得手。不试试怎知行不行？”耿照还想解释，忽烦躁起来：他担心将军置、担心赤炼堂背后的纠结，担心武林失衡，担心朝堂斗争。

“好功夫！”店内诸人都被声响吓了一，耿照却红着脸放声大笑，片刻又咬牙切齿：“可恶！”弦一直搞不清楚他到底生什么气，柳眉微蹙。

好像要这样喝才是对的。少女心想。伙计是老经验了，知闷酒要喝煞人的，十之八九是典卫大人在赤炼堂碰了钉，接过酒坛茶壶陪笑：“大人也吃菜，我们这儿的菜很有名的。不如这样，小的再给您上酱烧肘，吃饱了能多喝几坛。”

“不…不行。卯上赤炼堂牵连极大，一不好…总之是很麻烦的事。”“我以前杀过一个人。”弦淡淡开。

一想不对，改：“不…不行！杀人犯法，悄悄将那厮捆走便是。”脚步踉跄，几次要撞上邻桌，碧火功顿生应，腰贴着桌角转开，陀螺也似一路转店铺，居然连一筷、一只茶杯都没碰落，惊呼声此起彼落。

您仗义一席话，听得乡亲心舒，这已够啦，有什么不快莫往心里去。”说完，才低快步离去。耿照拍开窖泥斟满，对面弦也倒了茶。“！”杯碗相碰，两人一齐仰，俱都喝。

耿照满脸沉，端了她桌上那碗，仰喝光。一会儿伙计拿了茶和小酒坛来，耿照只让弦喝茶，自己拍开酒坛泥封，即斟即饮，片刻坛内又见了底。

兴许是喝了，额际略不适，隐隐生疼，一起来便觉狂躁，却得了个释放情绪的现成。雷奋开回风火连环坞，总坛的帮众绷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备较白日更森严。

耿照平日运使功力，总有各顾忌，仗着三分醉意，这一拍间劲力之巧，自己都忍不住眯贴近细细端详，片刻才傻笑：“好功夫！”“好功夫。”

奔跑间血脉贲张，酒气运行更快。耿照内功湛，纵不善饮，区区两小坛白酒还放不倒他，再加上凉飕飕的夜风拂面，不致神迷。

，不由得打了个酒嗝。“像你这样？”“呃…对。”都不知是谁教训谁了。

“小二哥！”他冲伙计招招手：“再来一坛！”弦照办煮碗，连饮连斟，总算赶上把空茶壶递给他。“再来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