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霞固然慷慨大方，亦有几分不得不然的无奈。符赤锦面对满床衣裳，早已拣定…其实她选择不多，染红霞的衣式多是窄袖襦衫、束腰长裙、裈快靴一类，只一件压银束腰郁金裙特别有女人味，与符赤锦的喜好略近。

屏风之内，却是偌大的纱帐绣榻，织锦的被褥上平摊着十数件簇新衣裳，从长罗裙、对襟窄袖到贴的肚兜无一不备，里外均有三五式供她挑选，清一的都是红。

生得长玉颈，曲线玲珑，清丽的容颜有三分英气、三分威仪，正是名动天下的月停轩二掌院、“万里枫江”染红霞！＊＊＊

她可以想象耿照的失望神情。染红霞在船中发现了二人，上的规矩，遇船不能见死不救，命人回船取两件大氅与二人裹，一并接上去，还让自己的舱房暂作安置，将衣箱、屉柜里的衣裳通通翻来任符赤锦拣用，丝毫不吝惜。

到底是大船平稳舒适，符赤锦心想。舱悬灯不甚摇晃，灯焰从制的八角灯罩染而，仿佛窝着一弯溶月，和光浸透了舱房，一也不刺。

她挑了件金边儿的柳红绫罗小兜搭，肩臂再裹一条金红薄纱披帛，对镜梳了个蓬松俏的堕髻。虽已刻意放慢速度，外室依然悄静静的，耿照既未离舱，也没再见染红霞来。

现在被拦了下来，也算省事。突然船一晃，似是有人从大船缒落，耿照不及穿衣，连渐的都没的玉人间，神术刀已拿在手中。“喂，有没有人哪？”

却听外“喀登”一响，耿照匆忙起，随即又是开门、关门，染红霞始终没跟他对上一句。

忽听一人低呼：“是…是女的衣裳！”符赤锦的外衣在几度好之间，早被撕得条条碎碎，不意飞船舱掉落甲板，却被那几名女发现。耿照暗叫不好：“看来是江湖人！”船首又是一摇，却比之前要轻得多。

帘外一阵窃窃私语：“好像是醉汉哪？”“那还是别了，就跟师这么说罢。”“走了，走了。”

一抹修长的窈窕倒影逆光映在布帘上，来人铿啷一声长剑鞘，剑尖巧妙地挑起布帘一角，闪而，恰与耿照直面相对。

居然是女音。越城浦附近如大、小陵河一带常见画舫游河，耿照心想：“莫不是遇上了烟女的船？”想想还是别惹麻烦，隔着吊帘声气：“老喝醉啦，小娘别闲事！”

符赤锦的段不如她挑，丰却犹有过之，裙腰甚不合。然而船上目所及，俱是苞待放的二八少女，一个个柳腰窄宛若风中的宵待草，要将那双傲人的瓜挤她们小小的衣襟里，忒也难为了些。

这舱房布置典雅，以屏风分隔里外：外摆着几张几椅，便于会客议事，还有一张书桌，桌上垒着几盒箧装的兵法韬略，几卷小册随意摊卷，似是信手搁下，却又不显凌。看来这位人称“万里枫江”的染二掌院通文武两，非狼得虚名，闺房里的书案不光是摆设。

两人四目相俱是一愕，一时无语。人是故人，剑是名剑。这一人一剑耿照都十分熟悉。…只是此际重逢，会不会宁可不识？外的少女久候不耐，其中一人探来：“红！怎么…呀！”一见两人裎合，红着脸缩了回去。步舱中的女材挑，一袭苏木红的窄袖襦衫，下着银红间细长裙，红靴红带，剑缠红绦，连臂间的纱质半袖都是淡淡的藕红。

己的粉臂簌簌发抖，被得飞了天。

耿照在她里完一注，枕着绝妙的光背休息，只觉这的小小船舱堪称天堂，无一更值酣睡。小船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在江上轻轻晃摇，舱外传来舷板的咿呀声响。

“那就不打扰啦，姑娘自便。”微一颔首，跨着那柄鎏金大剑，风一般踅去。符赤锦玲珑心窍，立时醒悟，不觉懊恼：“不好！她定以为我向她示威呢！”

就这么第四次、第五次…耿照索倾下，一手环抱沃，一手箍着葫腰，把的当成凿，船尾的撞击就是槌，每一下都打桩似贯得女郎一，符赤锦得死去活来，最后实在觉得太有趣了，一边息未定，一边却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真对不住，我穿红衣，姑娘若觉不合意，我再问妹们拿去。”离开寝间之前，染红霞如是说。“不妨，”符赤锦微笑，随应：“我也穿红。”染红霞默然扶剑，片刻才挤一抹笑容。

耿照猜想是连番撞击之后，小船被卡在大船舷畔，为免继续撞击，大船的船工索就地下锚，来看看这条不闪不避的船是怎么回事。这样也好，耿照想。江面越来越宽，失去竹篙的船要怎么靠岸，本就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