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前阿傻的肩膀，把缰到他手里，以手指在他掌心写了“下”二字。阿傻如梦惊醒，霍然回，一双睛在月光下炯炯放光。耿照咧嘴一笑，将老胡攀在腰间的右手牵与阿傻，解开琴匣系带往地下抛，右脚跨至鞍左，猛地向旁草丛一，双手抱连几圈，忍着肩伤剧痛咬牙起，三步并两步地溯来路奔回，拾起琴匣，重新斜背系好。

策影跛着蹄而立，扭着大的躯回，奔前几步，虎声低咆，仿佛正气急败坏地唤他回来。耿照也走上前去，挥手：“二哥，驮着三个人咱们谁也逃不了，你明白的。”

“谢了，阿傻。很兴你这个朋友。”阿傻怔怔望着他，神复杂，策影却不再留恋，掉往东边去。寒冷的河风来，现在风里只剩下耿照一人。他拄着明月环刀，在岸边静静等待着岳宸风。

然而他虽然发颤，牙关磕得格格作响，一推之下犹能挪肩缩颈，意识十分清醒。耿照放下心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下的鞍一阵颠簸，策影蹄而上，已然爬上了河岸。

懒与缠夹，纵跃，掠上码另一边的小小扁舟，持篙往中一，浑厚内劲之至，小舟如箭一般了去。＊＊＊夜后河寒冷，耿照负内外伤，一下的瞬间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几乎失温。

任凭他如何扯缰呼唤，策影就是不肯停下。耿照福至心灵，扭回顾，赫见河上粼粼波光之间，一叶扁舟如电至。

策影一扭嚼，耿照反被它拖了一下，略微冷静：“二哥不会自蹈险地。除非…它会游！”

耿照渐渐习惯夜，能隐约辨周围的景，老胡还是动也不动地趴在木匣上，气息断悠微弱。过了赤之后要往哪儿去，耿照毫无概念，策影却自有主意，片刻也不消停，一拐一拐地向东而去。耿照察觉蹊跷，伸手往上一摸，只觉手温黏，策影“虎”的一声低吼，他才发现：“不好！难二哥受了伤？”

船上之人虽难辨面目，然而披风猎猎飘扬，长篙随手一，小舟便破直、如鼓风帆，除了岳宸风外还能有谁？（难怪二哥拖着重伤，还不肯停下歇息！）一旦被追上，以岳宸风的鸷格，己方三人一绝难幸免。

一人一对望良久，片刻策影啡啡两声，踏着蹄退了两步，又恢复成睥睨雄视的中王者，大如柑枣的黑眸在夜中熠熠放光。背上的阿傻在腰后摸索一阵，将明月环刀抛给耿照。那是除了不能开封的赤之外，三人上仅剩的武。

黑夜中不辨河浅，只能凭着鞍、大吃的程度未变，判断它虽离岸好一阵了，却未因此下沉，看来确是载着三人游向对岸，不觉失笑：“旁人若听我向儿求助，还让它抚平心绪，定以为我疯了。殊不知二哥通灵神异，只怕远在常人之上。”

”

透过已熟悉夜幕的惊人力，他可以清楚看见岳宸风脸上的变化。耿照一也没有算计他的念，比心机耿照决计不能是此人的对手，他只是把事实摊在岳宸风面前，让他自己估量追哪一边更为划算。

所幸他健，勉还能抵受，不料策影越行越，眨便离了河岸，四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前后左右只闻声响，什么也看不见。耿照心中大急，抓着缰绳唤：“二哥，再往前便要灭啦！二…二哥！”

对耿照来说，其中取舍不难。他拍拍颈，说：“二哥！这两个便给你啦。你英明神武，是中的盖世英雄，我放心得很。如能逃过一劫，兄弟再来与你吃酒。”

＊＊＊策影驮着老胡、阿傻，一跛一跛地往东路逃去。在它与胡彦之狼迹天涯的这些年里，这不是老胡一回死在它背上，任它驮着东奔西跑。

为诱饵，他必须使捕猎者明白自己价值连城、便于得手，比起浪费时间去追逐不可知的对象，不如张嘴将自己一吞下。在耿照上，有赤、有人人觊觎的妖刀之秘，更重要的是一个借。

一个严刑拷打供后，慕容柔会欣然接受，拿来对付影城的借。所以他只是诱饵。耿照十分明白，自己绝不能落到岳宸风手上。他一直等着小舟来到河岸十丈之内，才慢吞吞地迈开脚步，往西边走去。

回唤：“老胡、老胡！”胡彦之却无反应。伸手往后一摸，才发现他失温，内伤加剧，竟尔了过去。他赶向前拍了拍：“阿傻！”黑暗中阿傻不能视，变成了真正的聋，自然无法响应。

…像岳宸风这样的人不知惊怕，他们的弱便只有贪。他不怕阿傻的指控，更不怕老胡的证言，但逮到耿照却能得到最多的好。隔着黑夜，耿照在那人里看到了贪婪之光，终于放下心来，死命地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