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既沉又轻

轻咳两声，肃然dao：“沐四侠，你的证词干系极大，还请细说分明。”“是。”沐云se从容dao：“那一夜，我见这孩子的姐姐死状凄惨，不由得动了真怒，于是沿途chu手，一路杀回村里去。犯事的贼人打不过我，都让我卸下一条左tui，倒地哭号不休。”

天门受害的十二人里，除鹿晏清之外，其余十一人的确都被砍去左tui，这点与案发事实相符。苏彦升冷笑不止，提声叫dao：“男儿大丈夫，敢zuo不敢当！既然承认chu手伤人，怎地却不敢认杀人罪？”

沐云se睨他一yan，神se傲然。“我杀的我就认，不是我杀的自然不认！奇gong门下，没有隐恶藏污的鼠辈！如何不是男儿大丈夫？”天门dao士眦目yu裂，纷纷an剑：“你骂谁是鼠辈？”

沐云se仰tou打个哈哈，俊目一凛：“哪个纳垢藏污，便是鼠辈！你们敢说，青苎村血案不是鹿晏清干的？”寒风入殿，刮得青幔猎猎作响。

潇潇雨声之中，天门弟子一片默然，人人咬牙低tou，垂肩松开了剑柄。忽听一声长笑，ruan榻上的鹿别驾缓缓抬tou，眯着shirun的黑瞳轻剔指甲，口吻极是随意。

“沐四侠这台戏，zuo得也未免太过啦。敝门十二位弟子，十一死一重伤，能在这里侃侃而谈的，唯沐四侠而已。其中诸多谜团仍是云山雾罩，难以廓清，说了等于没说。”

他一指shen后躺着的鹿晏清，淡然dao：“沐四侠说我这晏清孩儿被妖刀附shen，又说你倾力使chu一招“不堪闻剑”仍是不敌，怎地你好好的像个没事人儿，我家的孩儿却只剩下半口气？

要说凶手，也总是最后还能站着说话的人…要多像一些。你说是罢，沐四侠？”沐云se摇了摇tou，微lou苦笑。

“莫说是你，这件事连我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当夜，沐云se义愤填膺，打倒十一名天门俗家弟子，在溪边与鹿晏清遭遇，风风火火地han怒chu手。

“风云四奇”是指剑奇gong近年来最受瞩目的新秀，沐云se虽然居末，修为却远胜过同龄，在东境足以跻shen一liu高手。

反观鹿晏清一夜虚耗，ti力所剩无几，又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一shen本领仅余三两成。两人照面仅只一合，鹿晏清双手腕脉被刺，刀剑脱手，错愕之际，转shen便逃。

奇gong于轻功上有独到之秘，天门远远不及，an说鹿晏清gen本逃不了。沐云se略一提气，两个起落间便追上了他。正要拿住背心，忽听shen后一声“哎哟”竟是药儿。

他返shen跃回，只见黑夜里药儿伏在两块溪石之间，双手握住左脚踝，痛苦地颤抖着。“怎么啦？”他一把将药儿抱起。药儿抖着chou气：“脚…脚疼…给什么…打…打了一下…”

脸se发白，再也说不chu话来。沐云se小心捋起药儿的kuguan，白皙纤细的足踝内侧zhong起一枚鸽dan大小的瘀块，方位奇诡，不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倒像被飞蝗石一类的暗qi打伤。

便只这么一耽搁，鹿晏清已逃进一chu1石峡，峡外两块ju石形如门扇，周遭青竹摇曳，似掩着一块石碑模样的wu事。

鹿晏清是观海天门副掌教的义子，shen份非比寻常，天门与奇gong素来有隙，若不能拿他个人赃俱获，今夜之事绝难善了…沐云se明白事情的严重xing，微一思忖，将药儿轻轻放在石间，从怀里拿chu奇gong秘制的火号“升龙焰”朝天引燃。

“轰”的一声，烟火冲上天际，化成一dao青绿se的龙形长焰，布满鳞甲的龙shen晃动不休，宛若活wu，居然久久不散。药儿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疼痛。不消片刻，远chu1“咻！”一声窜起红焰，另一条亮灿灿的烟火红龙张牙舞爪，冉冉升空。双龙隔着黑夜里奔liu的石溪怒涛遥遥呼应，犹如水中升起的龙王。

“别怕！”沐云se凑近药儿耳畔，柔声说：“乖乖待在这儿别动，那条红龙会保护药儿，谁也不让伤害。”

吐息pen入药儿的耳蜗，chui得几络发丝飘起，药儿似是十分怕yang，缩着脖子胀红脸，一径点tou。沐云se安排妥当，三步并两步奔至石峡前，见青竹丛间的确竖着一块石碑。

那碑通ti黑黝黝的无一丝光亮，碑上歪歪扭扭刻着两排字，似是以利qi仓促划成，yin刻的痕迹里louchu一点一点的细碎亮片，仿佛嵌着研细的珠贝粉末，被寒月水光一映，字迹居然看得十分清楚。

“生魂勿近，金铁禁行，妖邪苏生，血染天地！”这十六字写得鬼气森森，沐云se一摸背后之剑，颇有些犹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会有“金铁禁行”这样的规条？”

仔细一瞧，旁边密密麻麻刻着小字：“人力有穷，难敌异wu，唯以一shen血rou，拼葬于斯！苍天怜见，莫令重生。唐十七绝笔。”

入石shen刻，可见留字者膂力之qiang。他熟知武林各派掌故，却想不起“唐十七”是哪位前辈高人，顿觉心宽：“无知乡人，原有许多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