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思飞转

“吃饭啦。”方学渐把饭菜从篮里取chu，摆到地上，冲一旁余怒未消的老者叫唤。蛇郎君鼻中轻哼一声，踱步过来，盘膝坐下，此时天se已晚，兼之又在地底，地牢之中已经非常幽暗，一丈之外的wu事望过去影影绰绰，模糊难辨。

方学渐捧起水袋，喝了一口，正待开始吃饭，却见对面的蛇郎君伸手入怀，取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chu来。

他不禁心中好奇，注目观察，只见盒子微微开启，一dao极柔和的光芒从里面迸溅chu来，光芒越来越盛，至完全打开的时候，盒子中间chu现了一个皎洁的光球，se作ru白，光比月华，晶莹透亮，竟然是一颗世间罕见的夜明珠。

方学渐看的瞪大了yan睛，满脸都是羡慕的神情，口中喃喃dao：“好mei，好神奇。”蛇郎君心中得意。

突然瞥见方学渐羡慕的神情，心中一动，dao：“小兄弟，喜huan吗？“喜huan。”方学渐的yan珠一转不转地盯着夜明珠，他似乎能gan觉得到，一圈圈的ruse波纹正从那个小小的球ti不住向四周迸发、扩散、dang漾，像一颗颗石子投入水中。

“那我送给你，好吗？”蛇郎君的yan中闪耀着灼热的期盼。“好…不好。”方学渐及时醒悟，来了个悬崖勒ma，登时让蛇郎君满面的喜悦僵ying在了脸上。

他咬咬牙齿，从怀中掏chu一本薄薄的书册，一脸严肃地dao：“小兄弟，我蛇郎君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果你有了我手上的这本《天魔御女神功》，再加你本shen的优厚条件，不chu两年，你定然可以笑傲整个勾栏世界，夜御百女而不xie不疲，风风光光zuo风月场中的一代霸主，多么风liu快活的一件事啊。我用它来jiao换金蛇王的下落，那可是大大便宜你了。”

方学渐还是摇了摇tou。蛇郎君的yan角猛烈地chou搐了几下，带动fei大的泪nang上下起伏，他静了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手指抖颤着从怀中取chu一支金se短笛，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兄弟，zuo人不可以太过分，这支短笛是我一生心血所系，我的外号也由此而来，它的威力在那个山谷之中，你想必已经shen有ti会，用不同的笛声来控制蛇虫的进退，江湖之中独我一家。我用它来和你jiao换，如何？”

方学渐不禁怦然心动，用笛声来控制蛇虫的进退，这可是自己zuo梦都想不到的啊，可是，如果自己说那条金蛇被自己吃了，不被yan前的这个疯狂老tou撕成两半的可能xing实在微乎其微。当下，压住心tou冲动，淡淡地dao：“多谢老丈mei意，可惜我这个人天生五音不全，这个笛子可能用不上。”

蛇郎君面上红一阵、青一阵，呼xi又渐渐cu重起来，方学渐心中惴惴，躲开他麦芒般的目光，从地上捧起饭碗，正待偷偷开扒，yan前黑影一闪，只觉手中突然一轻，那只饭碗已被蛇郎君夹手夺过“噗”的一声，飞进shen旁的那只篮子。

接着“乒乓”数声，地上的菜碟汤碗全被扔了进去，碗碟相碰，撞得粉碎。方学渐手提竹筷，看得目瞪口呆。dong口送饭之人听chu里面的异响，探tou一望，问dao：“发生什么事了？”“吃完了。”

蛇郎君语声低沉，两只毒蛇般凶狠的yan睛一眨不眨，死死盯在方学渐正逐渐变得惨白的脸上。竹篮被提了上去，上面很快传来送饭人低低的咒骂之声，想来是发现了篮中的碎碗烂碟，回去不好jiao差。

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柔和幽shen的光芒，地牢中沉闷的空气却像一锅渐渐冷却下来的yeti，开始变得粘稠，甚至凝固，气氛沉重，压抑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方学渐耷拉着脑袋，像一个被推chu午门，跪在行刑台上，正等着刽子手下刀的死刑犯。

牢中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tiao，方学渐突然站了起来，抛下手中的竹筷，口中不经意地冒chu一句：“我去方便一下。”转shen朝一个墙角走去，双tui却在不自主地轻轻颤抖。那是一个ju大的ma桶状的木质容qi，大半埋在地下。

方学渐揭开盖子，一gu陈年累月好不容易才积蓄起来的腥sao恶臭扑鼻猛钻，差点把他当场熏yun过去。方学渐此刻胃中空空，yu吐无wu，但chang胃里一阵阵猛烈的chou搐仍然让他真正ti会到了什么才叫惊心动魄的恶心。

他心里倒有些gan激起那个老tou来了，吃不成晚饭，至少用不着ti会那zhong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chu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