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跤却也摔得不轻，牵动上的旧伤，再也没力气挣扎起了，微微的泥土中，不住散发阵阵荒草枯叶腐烂了的刺鼻霉味。

方学渐只笑得数下，声音转低，却已化作呜的哭腔，泪扑簌簌沿着面颊而下，一个没人亲没人疼的十六岁少年，被人陷害，下这个人迹罕至的山崖，也只有用尽情的嚎哭来发自己的自、自怜和自伤了。

“师弟，有事好商量，何必跑得如此匆忙？”看见方学渐前无去路，盛华飞换上一副笑容，施施然走上前来。

想起昨日窥见盛华飞和师娘的偷情艳事，今日上山求佛被人陷害侮辱师，却不知那一对狗男女回去后还将怎生编排自己。

方学渐全痛得近乎麻木，一颗脑却清醒异常，正胡思想着自己今后的行程，忽听得前方草丛中瑟瑟声响，衰草中红艳艳的一晃动，却是一条尺许长的大蜈蚣，全红光闪闪，上凸起一个小瘤，与寻常蜈蚣却是大不相同。

方学渐如何不知，当下苦笑一声，：“三师兄，我别无他求，只期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五师是真心喜你，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好好待她。”

“三师兄，你和师娘又何苦如此害我？要害我又何苦要连累上五师？”方学渐奔到平台边上，下面笔直陡峭，这平台竟是凌空建在一个山崖之上，他回凄然一笑。

楼舍，前突然一片开阔，却是已到了一平台之上，四周数峰相连，层峦叠翠，远一条宽阔的白玉带横贯东西，气势如虹，却是长江了。

方学渐忍着上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只踉跄走了几步，足尖磕到什么事，直掼到地上，地上泥虽厚。

方学渐两瞪得大大的，他一生之中何曾见过如此奇景？金小蛇在离方学渐五尺远停止了前，蛇仰起，两只火红的睛直盯着方学渐的。

方学渐看不见大蜈蚣的情景，只觉得一阵发，自是那蜈蚣挪了几下。方学渐此时真是有苦难言，有不能搔，能动不敢动，就算呼也要放缓放细，惟恐惊扰了面前的两位大爷。

＊＊＊方学渐醒来时已近午夜。一冷月悬空挂，除了远不时传来虫兽叫声，四周暗沉沉森森的极是可怕。

方学渐父母早亡，从小吃惯了旁人的苦，这次却也恁是惊险了些，那年轻和尚当是和盛华飞一路，否则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来谋害自己。

下是陈年腐草败叶烂成的泥，月光透过藤枝斑斑驳驳地投到地上，更显得分外荒凉、寂静，恍若另外一个世界。

正在自怨自艾之际，忽听草丛中又是一阵瑟瑟声响，缓缓爬一条小蛇，长仅半尺，通金灿灿的，像包着一层金箔，一双蛇却呈赤红之。

方学渐暗暗叫苦，拼死想移开，全骨仿佛已不是自一般，丹田中竟凝不起一丝力气，只好睁睁地看着那蜈蚣爬到自己的上。方学渐只吓得全汗一倒竖起来，心中不住哀呼：“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方学渐只觉浑骨架像似散了架般，全上下痛不已，他勉力翻转，抬一望，这才忆起自己是在一个断崖之下，崖上轻雾弥漫，离地约有二十三、四丈，其间藤蔓横生，自己从这么的山崖上下来而得保不死，多半也是依仗那些藤蔓之功。

不等他回答，面容一肃，向后一跃，已像飞鸟一样向崖下扑去。在盛华飞的惊呼中，方学渐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一般，落下几十丈的山崖，上，犹带着夕眩目的余晖。

淡淡月光之下说不的怪异恐怖。那金小蛇缓缓游来，所过之“哧哧”轻响不绝，草木落叶一及它的立变枯焦，就像被一通红的碳条炙烤过一般。

也不知是该怒，该怨，该恨还是该庆幸？心一时百味杂陈，想起白日里在弥勒佛像前的祈祷，方学渐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暗夜寂静，这笑声好生嘹亮突兀，吓得山谷中的宿鸟几下惊叫，扑腾腾从林中飞将来。

“事到如今，你还在胡说什么？识相的就乖乖跟我回去见师父，至于如何罚，自然有师门家规在那里！”盛华飞厉声喝，一步步上前来，他现在有恃无恐，有傅冰燕在那里哭叫，本不怕被方学渐反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