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一样了…少恶心我。”林玄言此刻面容近乎扭曲得不似人形，他心脏剧烈地震颤着，话语从牙齿中迸，气若游丝，难以听清：“静儿，婵溪，抱歉…”叶临渊面微变，笑容骤然敛去，他喝：“住手！”

似是随时要凝成剑，被叶临渊握在手中。陆嘉静与季婵溪皆脸苍白，她们死死地抓着林玄言的胳膊，陆嘉静眶微红，她的指甲都扎了林玄言的胳膊里，她知只要自己稍微松手，便可能是一生的诀别。

怎么到的？她想不通其中关节，但是下意识地了林玄言的手，大喊：“你给我回来！”叶临渊依旧伸着手。

季婵溪同样咬了牙关，她一修为尽数涌，想要死死将林玄言锁在原地，但是在这场河之中，林玄言依旧一向前倾着，一向骄傲的她甚至记得有想哭，想脆放开手，直接扑向叶临渊，与她生死厮杀。

叶临渊清晰地受到，这狂暴的圣识会在不久之后撕碎林玄言，如果自己行取剑，后果同样不堪设想。陆嘉静同样察觉到了，她看着林玄言颤抖的虚幻影，脑一片空白，差虚脱倒下，季婵溪同样受到那几乎自爆的力量，她拼尽修为想要将其压下去。

“语…语涵？”陆嘉静喃喃轻唤，摇摇坠，几倒地。“裴仙…”季婵溪同样认了她，她甚至不敢这是不是幻觉，只看到那指尖上了林玄言的眉心之后，林玄言痛苦扭曲的面容渐渐平静，他虚幻的影重新凝成血，面容竟像是睡着一般沉寂了下来。

林玄言用最后清明的意识勾连上了那枚圣识，剑火燎燃圣识，在识海中掀起大的旋涡，这个旋涡以恐怖的速度扩大着。

但是她又无论如何不可能松开手。林玄言识海涣散却又莫名地清醒着，他也设想过许多次与叶临渊相见的场景，他曾经一度觉得，哪怕叶临渊已经步见隐，他与季婵溪联手，也至少可以平分秋。

若真的要大动戈一战，那也必定是连战数月，惨烈至极，但是他没想到，两人才一照面，便是如此简单脆的碾压。对于叶临渊对自己心神的召唤，他竟然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这一切，早在自己降生之时便已经被设计好了吗…

陆嘉静与季婵溪的哭声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就在那圣识即将爆裂，下一刻便要将自己彻底吞噬之际，一个清凉如的声音幽幽地在灵堂间响起。

回到轩辕王朝之后，她也曾想过与叶临渊的见面，她甚至还以为，自己能与他相逢一笑，达成和解，但是此刻一切成空，她只痛恨自己为何命运多舛，境界太低，无法将前那个面带微笑的男一剑斩死。

说着她站起，回望着叶临渊，行礼：“徒儿裴语涵拜见师父师娘，两位…今日请回吧。”叶临渊看着她，平静：“语涵如今真是有大息了。”

“唉…竟敢直呼我的名字，没大没小，以后要叫师父，不然门规论。下不为例啊…”陆嘉静着睛，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一袭宽大的白衣隔在了叶临渊与林玄言的中间，大袖飘飞，那白衣女伸了一莹如玉的手指，在了林玄言的眉心。

却都像是飞蛾扑火，她心如刀绞。他知自己此次成剑便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不如去死。“不能陪你们偕老了…还有语涵，只好下辈再喜你们了…”

看着林玄言痛苦不已的神，平静：“持剑者唯心意相通耳，你生为剑灵，在这世上能与两位女真心相，殊为不易，但是你偏偏忘了，这个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的记忆是我给你的，你的是我替你选择的，你的人生路是我替你谋划。

纵使你后来偶得机缘，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但那只是人生某个节的选择，虽事关重大却无法改变本，可你依然是我啊，这些联系比血脉更，你又如何斩得断呢？”

陆嘉静与季婵溪心知已难以逆转，都是满脸泪，叶临渊轻轻叹息，垂下了手，漠然：“可惜一柄好剑。”心念神魂离外，林玄言所有的念要归于沉寂，最后的意识里，他像是立在一空空寂寂的灵堂，周围皆是这一生破旧的残存影像。

“你与当年的我，何其相似啊…”叶临渊手指一转，似隔空遥遥虚抓，此刻林玄言的影已经渐渐变得虚幻，他的法相向着叶临渊的方向不停前倾着。

裴语涵收回了手指，将林玄言轻轻一推，陆嘉静和季婵溪一同接住了他倒下的影，将昏死过去的林玄言抱在怀里。裴语涵俯下帮陆嘉静了泪，轻声：“陆别哭了，有我在。”